是柏璟。

水家老宅并不难找，柏璟却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看来是路上不好打车。柏璟问出这话时好似还有所迟疑，估计是以为她家里有家长，如果她这个点出去会被说。

“不、不方便也没关系，我明天再……”

“你等会儿。”话没说完就被水芊芊打断。

柏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再看向这空无一人的巷子，目光掠过看得不甚清晰的匾额，就直直盯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这里其实并不难找，不堵车的话打车从一中到这里也就半个小时，偏偏今晚车特别难打，他整整半个小时才打到车，期间还堵了二十分钟……

不过也正是中途这一耽搁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才意识到他这么晚来找她，如果被她家里人知道，她会不会被骂？她家里人对他的印象会不会不好？

这一想，又犹豫了几分钟才决定打这个电话。

送他过来的出租车已经离开，如果他现在反悔回去，在这里根本打不到车。当然，他也可以打电话让柏家的司机来接，但他暂时还不想柏家的人注意到水芊芊。

柏家那些人什么样他最清楚，如果被他们知道他大晚上特地打电话和学校请假来找一个女生，还不知会闹成什么样。

十八岁生日之前，他还不想和柏家闹翻。

纠结紧张是真，但再次听到水芊芊的声音，柏璟的心情就止不住的激动。盯着眼前这扇大门，许是夜里的老巷子太安静，他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淡定如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无措紧张。

不可否认，他想见她，很想。

他想当面听她说话。

院子里传来拿开门栓的声音，柏璟的心忽而一紧，抱着书的双手不由握紧。

突然反应过来，这本书是他带到图书馆后，直接从图书馆带到网吧的。大晚上出现在人家门前，不仅没带拜访礼，还抱着一本书……

似乎不大合适。

正准备找个位置把书放下，面前的大门就从里打开了，柏璟挪出去的脚步忙收回，站定！

这副正经站定的模样，柏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门打开，借着微弱的路灯光，他看清了开门的人。

她身上穿着一条浅色长裙，一头及腰长发已松开散至腰间，出色的容貌再配上身后的大宅，像是从某个远去的时代里走出的古典美人。

不合时宜的，柏璟想，还好刚才没选择开视频。

他在看她，水芊芊也在看他。

他身上没穿校服，而是一身清爽的打扮。

白板鞋牛仔裤，白色T恤外是一件蓝色的外套。他手里还抱着一本不知名的书，看样子应该是从学校直接过来的。

四目相对。

“我……”

“来了？晚上凉，先进屋吧。”

柏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水芊芊却展眉一笑自然的开口。

“你……”她的声音已不像刚才那么沙哑，很好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快入冬了，在外面久待会着凉，先进屋。”在这之前，水芊芊都想不到时隔多年再开口说话，竟丝毫不生疏。

不仅如此，话居然还格外的多。

她这娴熟不见外的语气神态，又一次成功的让柏璟愣住。

就算没有过多的接触，柏璟也知道，水芊芊不是个自来熟的人，却每每面对他时都是这样。

再一次，他很好奇他们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我、我就是想来看你一眼，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并不打扰，家里也没别人。再说这么晚，这里又不好打车，你这样回去也不安全……”

话被柏璟打断：“你家里没别人？”

语气有惊讶也有克制。

家里没别人，那下午和她一起回来的萧衡呢？他调查到的消息里可没提到京都萧家在江城还有别的亲戚或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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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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