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扣在他腰上的手掰开,牵着,柏璟却不走。
水芊芊停下,抬头看他,“怎么了?”
“晚些再回去,陪我散散步。”是正常的柏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
水芊芊听出了他语气中藏着的那一抹不明显的撒娇。
“宴学长,施然同学,你们顺着这条道出去就是派对的位置,有不少宴学长认识的人都在,你们先过去,我和柏璟再走走。”
“行、行吧。”施然说着,趁机抓着宴安的手,“宴安哥,我们先走吧。”
宴安一把甩开她的手,朝水芊芊点了下头,转身就走。
施然也不放弃,追上去又抓住他的手,然后再被甩开,如此反复。
柏璟看他们一眼,宴安最好赶紧被这女生拐走,别总来惦记他的人!
牵着水芊芊往另一个方向走。
*
“哎哟,疼死我了。宴安哥,你真这么狠心吗?我就是想让你像小时候一样牵着我,你就生气的把我推到在地。哎哟,疼死了,手刮伤了,哎哟,还出血了……”
这做派和碰瓷比起来完全没差。
宴安不想理会,施然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扯着嗓子嚎,嚎得宴安太阳穴突突的疼。
“太阳快落山了,天就要黑了,也不知道这树林里有没有猛兽毒蛇,我摔得起不来了,坐在这里一晚上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
宴安一咬牙倒回来,“别嚎了!”
明知道她是装的,还是做不到不管。
为了不被他送回去,趁他帮她退房时不注意一溜烟跑掉的人,宴安完全相信如果他不管她,她真会在这里坐一晚上。
“赶紧起来!”
施然朝他伸出手,一只手还遮住眼睛抹眼泪,“你拉我,不然我起不来。”是真的有眼泪还是装的,只有施然自己清楚。
被他直接甩在地上,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宴安定定看她一眼,正好看到她有些肿的眼睛,最终伸出手将她拉起来,倒是没有再松开。
“下次别再这么胡闹,如果不是不想那两人来找我麻烦,你就是在这里坐几天几夜我也不会多管!”
那两人自然是他的父亲和她的母亲。
施然停下,手从他手心滑出来,举步往前走,“走吧,再不走天真要黑了。”
他们做的事为什么要让她来负责?她也想像他一样一走了之,可她除了妈妈,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那时她年纪还那么小,如果离开家,她要怎么生活?
留下来难道就是她的错吗?
什么叫做那两人来找他麻烦,难道他们只是把她当女儿,不把他当儿子吗?
说得像是她抢了所有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样。
分明那个家里,谁都希望他能回去。
施然此时是什么表情,树林里的光线有些暗,加上她垂着头又快步走着,宴安并没有看清。
只是不自觉的握紧空了的手心。
下一秒,上前两步追上她,动作比脑子的反应快,等意识到,手已经将她的手握在手心。
施然猛地停下,看看他,再看看被他握着的手,此时的心情也不知是惊还是喜,“你、你怎么……”
宴安有些不自然别过脸,“天暗,别只顾着闷头走,当心又摔了,我可不会再管你。”
宴安以为,以施然的脾气会蹬鼻子上脸,但她并没有。
她安静的垂头走在他身侧,任由他牵着。
这和宴安记忆中总是咋咋呼呼闯祸的小丫头相差很大。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么,她都长大懂事了。
虽然偶尔还是会撒泼,却不能否认她是真的长大了。
从前那个小丫头,做道数学题都要他拿糖哄,现在的她却凭着自己的努力考进第一学府。
走了五六分钟,施然突然开口,却是依旧垂着头不看他,“宴安哥,我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以后上学的时候我会住学校,周末或是放假我就住租的房子里。我同学帮我介绍了家教兼职,等军训完我就会去兼职,不会再用家里一分钱,至于租房子的钱,是我这些年存的,虽然也是长辈们给的,但也勉强算是我的,不算用家里的。”
宴安脚步一僵,“你又要胡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