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撑着夜色翻开,忽然发现...竟没有一句话是记录她自己的。
略微回想,才记起从小到大,她根本没有私事,为义父办事、为公子办事、为典魁司办事,在这之间来回,占据了从小到大所有的时间。
她生来便是如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今天...
“寒儿,你和华子都是孤儿,为父一手带大。与华子比起来,你确实没啥名声,可放眼整个大宋,有那个女子比你更出息?....当然,胭脂虎那怪胎除外。
如今你们都长大成人,为父本想以后再说,可时间容不得为父再为你铺路。
没有家室背景,太子妃王妃你做不了,但当个侧妃为父还是说得上话。
你要是不乐意,就自己选一个,趁着为父还能动弹,给你安排....”
这番话,是义父单独对她说的。
也是从小到大,薛九全唯一一次以父亲的口气和她说话。
很温暖。
时至此刻,她才想起自个儿是个女子,光练武没用,要嫁人的。
而且,只要她想,进宫当妃子都不是不行。
因为她爹,是大宋的夜间天子,她哥,是京都太岁。
整个东京的年轻才俊,她可以随便选,和选驸马一样,没人敢不答应。
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一个都看不上。
毕竟,放眼整个大宋,能与公子比肩的年轻才俊,估计也只有那个苏轼了。
一个站在武夫的最顶端,一个站在才子的最顶端。
但她自幼喜欢习武,不喜欢弯弯绕绕拐着弯骂人的书呆子,因此就没得选了。
“唉...”
寒儿合上记事本,走到基本没用过的梳妆台前,借着油灯的拾掇起来。
半晌后...
寒儿脸色严肃,缓步来到绿珠玉堂居住的屋子。
今天轮到玉堂守夜,屋里只剩下绿珠。
天色以外,向来少言寡语内向的绿珠,已经缩在被子里睡着了。
绿珠发育的早,身材不算胖,却是天生肌理丰盈,鼓囊囊的看起来手感就很好。只可惜年龄尚小,没有赵霏那般熟透了的女人味。
此时平躺在被褥里,依然能看出鼓起的轮廓。
寒儿低头看了眼胸口,眉头微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走到床边,在被子鼓起的地方按了按。
“呀——公子不要——”
绿珠顿时惊醒,惊叫出声,却是闭眼不敢动弹,脸色绯红,焦急呢喃:
“公子...我..我...”
寒儿低头看去,枕头旁边还放着一根簪子,很久前公子顺手送的。
她轻咳一声,提醒这被吓懵了的小丫鬟。
绿珠分辨出声音,脸色顿时窘迫,比方才还要红上几分,声若蚊吟:
“寒儿姐...怎么是你...”
不知为何,还带着几分失望。
说着话,绿珠睁开眼睛,看清坐在床前的人影后,脸唰的煞白:
“鬼啊!公子救命——呜呜——”
寒儿用力捂住绿珠的嘴,满眼恼火。
“绿珠,怎么了?”
远处,传来公子的询问,还有起床的动静。
寒儿顿时焦急,连忙眼神威胁。
绿珠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蛋全是惊恐,吓的眼泪汪汪,却也只能开口:“公子...我没事..做噩梦...”
“哦...早点睡....”公子的声音再度传来。
寒儿松了口气,冷眼望着绿珠,水粉擦的太多看起来雪白如纸,薄唇却是红彤彤的,看起来十分阴森。
绿珠眼泪汪汪,呼吸急促,小声嘀咕:“寒儿姐,你大晚上扮鬼做甚?”
“我...算了...”
寒儿最终还是啥都没说,无声无息的走回了屋子,打了盆清水,把脸洗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