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柳‘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蜷缩在床上浑身轻颤,哭的撕心裂肺。
房门被一脚踹开,曹华怒火中烧冲入屋里,额头还挂着汗水。
瞧见屋里的情况,他急急跑到床边,却见陈靖柳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泣不成声,顿时脸色铁青。
七八个丫鬟脸色发白,默不作声的垂首站在屋里。
胡兰强撑着没有失态,只是微微福了一礼:
“曹驸马...”
啪!
胡兰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脸上。
势大力沉,她身体往侧面倒去,尚未倒下又被掐住了脖子,嘴角当场就见了血。
周围的丫鬟本来提心吊胆,见到此景又恼怒不已。
胡兰可是公主的奶娘,京都太岁凶名再大也不过是受到官家恩宠,本就理亏在先,岂能对公主的人这般不敬?
“曹驸马,你...”
“住手...”
嘈杂声四起,几个胆大的王府老丫鬟,便要上前把曹华推开,将胡兰救下来。
哪想到还没靠近,一个丫鬟便被一脚踹在了肚子上,人整个倒飞出去装在了闺房的书架上,又跌落回地面,当场就生死不知。
“啊—”
惊叫声四起。
几个丫鬟吓的肝胆俱裂,急急忙忙跪下,再不敢多说一句。
“谁让你们来的...”
曹华五指如鹰爪,掐住胡兰的脖子,只不过是稍微用力,指甲便刺入了皮肤,渗出血迹。
几个丫鬟连忙垂首,没胆子把公主抬出来做挡箭牌,只能颤颤巍巍望了胡兰一眼。
胡兰吓的魂飞魄散,整个人被单手抓住脖子提起来,脸色涨红,双脚乱蹬说不出话,眼睛里再无平时的端庄恭敬。
“你还真他妈不怕死。”
曹华怒火中烧,手上的力气加大几分。
妇人们吓的面如死灰,皆是跪在地上求饶:
“曹驸马息怒,曹驸马息怒...”
陈靖柳也是回过神来,依旧梨花带雨,瞧见曹华要动手杀人,又急急从床上爬起来,跑过去抱住曹华:“你...你不要冲动...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声音哽咽,却依旧抱着曹华的胳膊劝阻。若是曹华因为她一怒之下杀了公主的奶娘,便直接得罪了公主与康王,心里委屈是真,可现在又能如何。
她抓住曹华的手,用力想要掰开,却依旧绵软无力,只能泪眼朦胧的望着曹华。
曹华抬手搂住陈靖柳,偏头看了一眼。往日刚强倔强的女子脸上只剩下了柔弱,却连衣衫不整都顾不得,只是死死抱着他。
胡兰翻着白眼,双腿悬空疯狂抖动,用力拍打脖子上的胳膊,发出‘呃呃—’的声响,脸色很快乌青,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曹华皱了皱眉,把胡兰扔出了屋子,冷眼望向几个老丫鬟:“给我滚回去,待会再收拾你们。”
胡兰摔在院子里闷哼一声,趴在地上捂着喉咙连声咳嗽,眉眼低垂那里敢再说话。几个丫鬟连忙扶住胡兰,急匆匆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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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里一片狼藉,书籍纸张散落的到处都是。
陈靖柳声音哽咽,待外人走后,再也压抑不住委屈,抱着曹华放声大哭:
“你这恶人...呜呜...为什么才来...你为什么才来....”
委屈发自肺腑,眼泪很快打湿了书生袍的衣襟。
曹华表情变幻几次,最终还是先抱着她,轻扶背心安慰:
“是我疏忽,没想到府上下人胆子这么大....”
“呜呜....”
陈靖柳只是死死搂住他的腰,把脸埋在怀里不停抽泣。
邓姨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进入屋子见小姐安然无恙,才稍微松了口气,想了想:
“曹都督,你...唉,你总得给小姐一个交代不是...您刚刚被圣上赐婚,短时间没法纳妾,要不就让小姐先回江西呆一段儿时间...”
陈靖柳听到声响,又急忙和曹华分开,声音依旧哽咽,却已经恢复了少许,强自让表情缓和下来:“曹华,我没事的,我..我没什么...”
“这次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曹华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整理散乱的头发和衣裙。
陈靖柳方才受了惊吓,有曹华在安心许多,情绪逐渐平缓下来。抓住他的手,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回去千万莫要和公主生气...我...我不介意的...”
她以为是公主授意来给她个下马威,受些委屈理所当然,毕竟以后还要进门,关系闹僵了反而让曹华不好做人。
曹华却是摇了摇头:“是胡兰自作主张,不是公主安排,公主不会这么傻。”
陈靖柳听见这话,稍微愣了下,旋即生出几分怒怨:“一个家仆,竟然放肆到这种地步,你..你怎么管的下人...我以后嫁了你,难不成还得受下人的气...”
“我知道了,好好休息,我现在就回去收拾她们。”
曹华也是一肚子火,没想到康王的仆役胆子这么大,安慰少许,便起身往武安侯府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