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继续动身,江安义上马时看到那两名骑士坐在窗前打量着众人,看到江安义看他们,转过头吃东西。江安义的心紧了起来,这两个人分明掩饰,心中无鬼,要掩饰什么?一路往北,江安义时不时地回头张望,并没有看到那两人跟上来,难道自己猜错了。
因为怕出事,晚上宿在临同县,这家如归客栈从外表看普普通通,当小二推开跨院,江安义发现院中的花木假山设计精巧,房中的摆设也极为奢华,难怪要十两银子一晚。
欣菲与众女住在东厢房,江安义等人住在西房,正屋反空着,用来诱敌。初更时分,众人便熄了灯,众人都和衣而卧,石头是小孩,很快睡着了。江安义见范师本紧张得直攥被子,安慰道:“范兄放心,有我在保准没事,你安心睡,睁开眼时便天亮了。”
范师本对江安义很有信心,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很快也睡着了。江安义盘膝坐在另一张床上,按洪信大师指点的运气方法,不急不缓地运转真气,气聚丹田沿经络上行,至额上正中天心处,再升至百会一路沿任脉而下返于丹田,待丹田气足而后化神,也就是从最初的“炼精化气”晋为“练气化神”了。
然而江安义修习的元玄心法让洪信大师或者欣菲知晓后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修习内功的水磨功夫对江安义来说不存在。江安义运功时浑身的毛孔都像张开了贪婪的小口,吞食着天地间的灵气,小溪般的真气在体内汇聚成江河,再流入深不见底的丹田,所以欣菲才会奇怪江安义不满二十岁怎么就成为了内家高手。妖魔所带的元玄心法是经过无数实验推证得出的最佳、最快、最适合人体修习的方法,与江安义所在的异时空相比最少先进了三千年,三千年的积累才有江安义超乎常人的表现。
功法够先进,但灵气有尽时,院外的草木光泽暗淡下去,仿佛经历了一场暴晒。江安义的调息逐渐平缓下来,气息若有若无,灵魂有如脱体而体,在空中游荡,听觉变放大,院中草丛中有小虫蹦过也清晰地传入耳中,另一间房中,秦子炎轻微的鼾声传来,赶了一天的车,他也累了。另一侧,一片安静,看来欣菲她们也没有入睡,正在全神戒备。
三更不到,院外出现了黑影。几个黑影聚在一起,低语了几句,江安义从似梦非梦的境界中退了出来,悄无声息地下床站到窗口往外看,院门被推开,门栓没起到作用,来的是老手。
正屋点着焟烛,黑影向正屋摸去,来到门外停住,掏出什么东西往门缝中吹入。东厢房内欣菲怒火中烧,这群人居然使用下三滥的手法,使用迷香,如果不慎中了道,整个人会变得昏迷,任由对方处置。
这伙人一共六个,身穿夜行衣,其中两人一左一右分别向厢房摸来。摸向东厢房的那厮刚蹲下,便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江安义早已蓄势待发,见那边动了手,猛地一拉门,不待门外之人反映过来,双掌已经印在他的胸膛,内劲吐出,心脉震断,那人软瘫倒地。
惊变突起,正房门前的四人知道形迹败露,纷纷扬手,四道乌光急射而来。身旁有根廊柱,江安义往柱后一躲,“笃笃”数声响起,廊柱上方被震下灰尘。一根铁箭扎在柱上,直没至箭尾,江安义吸了口凉气,不知这是什么弩箭,劲力如此之强,如果被射中恐怕要被穿透。
弩箭无功,四人无心恋战,纵身上房。江安义翻墙的事做过,这上房还真没试过,脚尖点地提气上纵,“噌”的一下,居然高出房顶一大截。
“小心。”耳边传来欣菲的叫声。
江安义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直接就追在四人的身后,等到纵身而起,才发觉屋顶四人一字排开,手中拿着短弩指向自己。短弩之威刚才已经见识过,江安义暗道不好,人在空中,无借力躲避之处,现在成为了活靶子。
四人等江安义身形开始下落时才扣动了扳机,四只半尺长的利箭分成上下两路,上一下三,将江安义罩在箭网之中。
电闪之中,江安义做出判断,自己如果下落,无论哪个方向都难逃被弩箭穿身的下场,唯有向上,方能脱逃。不及多想,双掌冲着奔面门而来的弩箭拍出,左脚尖点在右脚之上,提气逆转真气。
经脉有如刀割,真气有如两潮对拍,击起滔天大浪。江安义借助浪潮飞溅之势,硬生生拔高三尺。下面三支利箭走空,而最上面那只箭按原本的路线要穿腹而过,但被江安义拍出的劲气生生压低,擦着鞋底飞过。
真气不再受控,在体内乱窜,江安义只觉无数条小蛇在经脉内乱钻乱咬,逆气攻心,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再不受控,向下栽落。
那四人惊得目瞪口呆,从未听过有人在空中居然还能拔高,见欣菲已经现身,不敢再留,没头就跑。
江安义只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温香如玉,知道是欣菲赶到,心神一松,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