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终于退了,灾民们开始陆续返乡,朝庭赈灾的粮食陆续到达,在赈灾使的监视下,各地官府积极地赈灾救助。武阳府,城门处盘查森严,滞留的灾民被官府集中在一块,青壮被挑选出来修建水渠、清理垃圾,会划船的被挑选出来送到武阳渡新修的水寨中当船夫。
包阿大光着膀子,用力地划动着浆。这是条六丈长的帆桨战船,湖面上没有风,就靠舱底四十名浆手划船前行。船上有五十名官兵,持弓拿刀,看着楼船上的指挥旗前进后退的操练着。
在包阿大的眼中,这些官兵笨得就像猪,不要说打仗,船稍一摇晃,便一个个东倒西歪的,靠他们也想打败水寨的弟兄。包阿大是元天教徒,当年官府催逼租赋的时候,是陈大哥出钱帮的自家。后来陈大哥对自己讲,只要加入元天教,就能不再受穷受苦,大家团结起来,一起过上好日子。好日子,谁不想要好日子,包阿大便成了元天教徒。
这次发洪水,村庄被淹了,陈大哥带着自己和村里几个同样是元天教的人家坐船投奔了水寨。家里七口人一个也没少,这样是往来,能活下来二三个就不错了。在水寨里吃着大米饭,寨子里的人称自己是兄弟,真得像陈大哥说的那样,不再受苦了。
当水寨问自己是否愿意潜入官府的水寨中,帮着大教传递消息,包阿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只是个轻贱的渔夫,被人瞧不起,自打加入了元天教,大教时常送来米粮衣物,他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都说做人要知恩图报,哪怕是为了家中的老小,自己也要为大教出把力。
一同下山人应该不少,包阿大在吃饭的时候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都是教里的兄弟,下山前寨主有过交待,大家只当不认识,但包阿大觉得自己的心里暖乎乎的。
傍晚时分,七匹快马赶在城门关闭冲进了西门,向巡守的官兵出示了龙卫的身份牌后,快马沿着大街直奔州龙卫府的衙门。出乎意料地扑了个空,衙门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紧闭的大门上有刀砍箭钉的痕迹。
有人跳下马,拍打大门,没人响应。中间一人将连衣帽推落,露出绝美的容颜,正是欣菲。
“秦子炎,跳进去开门。”欣菲吩咐道。
秦子炎飞身下马,垫步上了围墙,落在院中,打开了大门,欣菲等人牵着马鱼贯而入。府内已经清扫过,但是血迹和刀痕依旧清晰可见,欣菲一皱眉,道:“放出信号箭,召集龙卫。”
一只红色的焰火冲天而起,在高处炸响,按照龙卫的规矩,看到信号的龙卫需要迅速向焰火处靠拢。
思雨扁着嘴道:“小姐,这一路急赶,我身上都快发臭了,不信你闻闻。”
一旁的思晴揉着细腰也抱怨道:“就是,一天跑三百里,马都累趴下好几匹,小姐,你立的功劳够多了,要这么拼命吗?”
看着名为侍女的两个师妹,欣菲歉然道:“对不住,师姐給你们陪不是了。”
转而绷起脸道:“都说让你们跟思风、思晨一样,自己去独当一面多好,你们偏要跟在我身边,自讨苦吃怪得谁呢?”
思雨跳着脚嗔道:“师姐,你真没良心,要不是我和思晴帮着你,你早就累趴下了。”
欣菲眼中闪过感激,笑道:“知道了,师姐谢谢你们,将来一定用心替你们找个好相公。”
“师姐。”思雨和思晴围着欣菲撒着娇,欣菲爱怜地搂着两个妹子,思绪却飘飞到了江安义身上。江郎,我这样努力就要想立下大功回报师门,然后脱离龙卫与你厮守,江郎,你可知道。
此时的江安义,正站在混水寨聚义厅前的广场上,听大寨主赵良才训话,一场考验悄无声息地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