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欣菲俯身抱起江晨智,笑道:“重了不少,当年我抱他时轻得像是猫。”
彤儿从欣菲身侧现出身来,略有些尴尬地冲着冬儿万福道:“见过冬儿姐姐。”
两人在京城时曾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两人是同族,住在一起时既相亲又相防,没想到在会野府重逢。冬儿大方地拉住彤儿的手,笑道:“按说是我叫你姐姐,但你年岁比我小,我就托大叫你声妹子吧。”两人相视而笑,当年的小恩怨随风化去。
欣菲抱着江晨智,道:“都回家说话吧。晨智,你是哥哥了,大娘带你去看小弟弟。来人,照应好镖局的师傅们,改日再请来叙话。”
彤儿挽着冬儿的手,在丫环仆妇的簇拥下走进宅门。冬儿心中有点委屈,就算江郎再忙,自己远道来会野府,怎么说也该抽空来见见啊,再说智儿都两年没见他了,不想看看吗?
“江郎不在府中”,耳畔传来彤儿的轻语,“江郎六天前便巡视属县去了,听说还要查看安西都护大营的新址,恐怕还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
看到冬儿脸上流露出不愉,彤儿轻言劝道:“官身不自由,姐姐不要怪江郎。江郎得知姐姐要来,欢喜得紧,让人专门打扫好房间,只等姐姐到来,还有晨智,江郎每日都要念叨几次。原本江郎想等姐姐来到后再去巡视,可是朝庭兵部、工部还有安西都护府都派来了官员,实在推辞不得,才不得不前去巡视。临行前江郎再三交待大姐和小妹,你在家中照顾婆母不易,一定不能让你受了委屈,要不然我和大姐可都要受江郎责骂了。姐姐,看在小妹的面子上,你就原谅江郎吧。”
一席话解开冬儿心中的疙瘩,冬儿脸上露出微笑。来到正屋,家中的丫环仆妇前来见礼,彤儿在一旁替她打赏,江晨益也被人牵来拜见二娘,他已经有十个月大,跌跌撞撞地走路,口中含糊不清地学说话。江晨智的注意力被弟弟吸引,两兄弟大眼瞪小眼,天一句地一句地不知说些什么,逗得屋中的大人笑得前仰后合。
冬儿的住处安排在西花厅,原本是江安勇的住处。江安勇夫妇都去了合城县练兵,西花厅空了下来,江安义安排冬儿住了进去。府衙原本是刺史家人的住处,江安勇已大,住在府中不便,江安义索性在外面给他买了套宅院,让他自行安家不提。
吴英杰等人来到振威分镖局,徐安虎介绍了分镖局的情况,得知今年镖局的收入已过三万两,吴英杰笑道:“十二家分镖局,化州的收入最高,安虎在化府做的不错。”
徐安虎道:“化州发展迅猛,贸易往来十分繁盛,不瞒大哥,生意太多,镖局都忙不过来,不得不推掉一些。”
“喔”,吴汉南精神一振,插嘴道:“徐叔,那从别处多调些人手来,有银子可不能放过。”
“刚才一路上看过来,会野府着实繁华,文平府远远不如,江刺史治理地方手段高明,安虎你要多受累了。”吴英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这次来一是想看看你,咱们兄弟有一年多没见了,有些想念,这次回去后我准备金盆洗手,振威镖局就交给汉东、汉南打理,安虎你是做叔叔的,多帮附着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尽管说。”
徐安虎一愣,大哥想退隐了,张嘴想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叹道:“也好,再过几年等化州的局面拉开,我便学大哥洗手了,回新齐跟大哥一起打猎钓鱼去。”
吴英杰伸出手握住徐安虎递过来的大手,笑道:“好兄弟,大哥等你。”两人三十年前相识,一起经营镖局武馆,一晃都老了。
“我们老了,镖局要交给年轻人,不过有些事还得替他们操心啊。”吴安杰叹道:“我这次来想拜见江刺史,拉近拉近关系,也算是替汉南铺铺路,带他来认认门路。”
“你来的不巧,江刺史出外巡视去了,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大哥,你安心住下,这化州比起江南来风景丝毫不差,小弟带你四处转转,就算是提前体会退隐的日子。”
洪亮的笑声在大堂内响起,五月的化州充满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