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冬儿喜欢猫,彤儿笑道:“我宅子里就有几只西域人送的猫,白的、黄的、花色的都有,姐姐要是喜欢,上我那挑去。”
冬儿看了一眼江安义,江安义笑道:“你喜欢什么尽管开口,别委屈了自己。”冬儿欣喜地点点头,接着道:“妍儿走了以后,张先生一家便搬回老宅,石头和珍儿姑娘成了亲,现在家里的事都是石头出面
张罗,张先生在背后指点。张先生时常陪娘唠唠嗑,有他宽解,娘对妍儿的事已经想开了,让我带信给你,让你想办法把她找回来,就当招个上门女婿。”
江安义恨恨地拍了拍桌子,骂道:“便宜他了。”
说完这话,心里轻松了许多,毕竟是自己妹子,再有什么错,一个人飘流在外,怎么能不牵肠挂肚。
转过脸看向欣菲,江安义道:“菲儿,你朋友多,让他们帮着打听打听,得尽快把那该死的妮子找到,省得娘记挂。”
欣菲点头应下。江安义感觉味口大开,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才罢手,冬儿见自己做的菜丈夫喜欢,微笑的脸上都放出光芒来。
送走郭怀理一家,江安义背着手在花园的石子甬道上散步。月色笼罩在花园的草木上,散发出朦胧的美丽,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受,如梦如幻。从平山镇中秀才到会野府任刺史用了十年时间,真的有如做梦一般,江安义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暗自感激体内的妖师,是那次雷击改变了一切,是妖师改变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没有那次雷击自己的命运无非两种,稍好的一种是考取了秀才在镇上教授蒙童,这个年纪差不多也该讨个婆娘,最好的良配就是那个圆脸的秀铃姑娘,安勇种地,妍儿嫁给乡人,一家的生活有所改善;另一种就是在家务农,不见得娶得了婆娘,和安勇一起奉养老娘,受到衙役和村正的盘剥,和大多数人一样艰难地活着。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江安义想要的,如今的他意气风发、春风得意、前程似锦,不说乡人,便是大多数郑国人说起自己无不羡慕,今天的生活来的何其不易,饭桌上那种骨肉分享的感觉固然让人伤感,但江安义深知,既然从平山镇走出,就再没有回头路了。
前行路上看似无限风光,其实得罪过很多仇家,惹下不少祸患,直接、间接死在他手中的人也不在少数;江家积累起惊人的财富,这些财富如果没有强大的势力把控,转眼便会烟消云散。江安义嘴角露出苦笑,就算自己想息事宁人恐怕别人也容不下他,船行急涛,唯能勇猛向前。
回到书房,江安义提笔回信,先把自己兴建“香雪居”的用意向余师解释了一番,又恭贺了林义真的升迁,邀他有空来化州游玩,然后让田守楼多注意太子身边围着什么人,打听北伐的真实情况。等到所有的信回完,差不多快到亥初,江安义知道冬儿在房中等他,夫妻一别两年多,有很多事要沟通沟通。
窗纸映红,屋内悄无声息,江安义轻轻咳嗽一声,推开房门。红烛高烧,冬儿在灯下做着绣工,听到推门声,冬儿扬起脸,烛光下一张娇艳欲滴的脸庞,比花娇嫩。江晨智被丫环小竹带到厢房睡下,玩闹最一天,早已睡熟。
窗纸上的人影合二为一,然后烛光暗去,细微呢喃声起,今晚属于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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