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高声惊叫,涂承义和陈步亭飞快地拍打着帐蓬,压低声呼唤:“快起来,有人来了。”
等众人钻出帐蓬,马蹄声已经清晰传来,康千峰道:“这个时候是漠骑无疑,快走。”
众人慌忙替马上好鞍辔,打马往南急驰,身后里许处火把亮起,伏鹰带着追兵赶到。眼见得追兵越来越近,利箭破空的“嗖嗖”声在耳边响起,康千峰急道:“大伙分成两路,丰师叔、涂师兄、孙师弟、饶师弟跟着我往西,其他人跟着陈师兄往南。”
陈步亭心中暗骂,少门主将好手带在自己身边,而且让自己往南,分明是想让自己做替死鬼,吸引追兵的注意。不过他也没有办法,谁让康千峰是少门主,当下也不多话,催
马急急南下。耳边传来一声痛呼,有人摔落马下,应该是被漠兵的流箭射中。
伏鹰收起长弓,看到前面的郑人分成两组,稍加分辨他便认出康千峰头上的玉簪,当时在树梢之上暗查,他便发现此人是领队之人。
“罕哈察,你带上百骑往南追击,西面之人我去追拿。”伏鹰吩咐一声,二百黑狼骑流水般地分成两股,一南一西追击。
伏鹰身形随着马背起伏,与座下的马儿如同一体,手中长弓在长臂上毫不颤动,眼神似看非看地盯着二十丈外的康千峰,寻找着出手的时机。月光如水,伏鹰感到一股灵流从弓身流经双手,再从手臂沿伸到心中,这一刻他听到风在耳边轻轻滑过,草随着马蹄起伏翻仰,忍不住纵声长啸,久违的灵觉在这一刻重回到了身上,而且经过十余年的积蓄,他的功力直冲炼气成虚的巅峰。
几乎要流出泪来,伏鹰知道锁在自己心头的桎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长弓拉开,铁箭有如划空的流星,直钻向康千峰的后心。箭出无声,康千峰急急前行,没有留意到射来的暗箭。
丰乐清在听到身后伏鹰的啸声,声音清越激昂,带着振奋欣喜之意,蕴含的劲气显露身后功力不在自己之下,这样的高手前来追击,今夜怕是一场血战。灵觉感觉到一股刺痛,丰乐清暗道不好,那人射出一箭,峰儿居然如此大意没有查觉。
“峰儿小心。”丰乐清暴喝一声,探掌向虚空中捞去,掌心感到火辣辣地灼痛,那只铁箭居然从自己的掌中脱出,继续向着康千峰的后背射去。
康千峰再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好竭力将身子往左侧扭,避开心脏要害之处,真气随心而起,在后背布起一道气墙。右背一疼,康千峰知道后背中箭,好在丰乐清事先捞了一把,再加上护身真气挡了一下,箭只入体寸许,没有穿透。
紧接着第二箭又来,丰乐清怪叫一声,道:“承义,孙桐,你们和老夫缠住这群狼崽子,掩护峰儿他们先走。”
涂承义点头拨转马头,与丰乐清一起反冲向身后的狼骑,康千峰强忍泪水,急催战马向着远方奔去。
涂承义的马斜兜个圈,迎上黑狼骑,闪过对方的弯刀,涂承义伏身削向狼骑的座骑,马腿被砍断,那狼骑连人带马往前摔倒,身后的狼骑或策马避开或跃马跳过。丰乐清怪笑道:“好办法,先杀马。”
伏鹰从马背上跃起,直扑丰乐清,丰乐清“呷呷”怪笑着,并不接招,只在狼骑身旁游走,抽冷子递上一刀,立时人仰马翻。
孙桐很快被狼骑围住,惨叫声中被砍成数断,热血喷洒在草原之上,很快被风吹冷,没有几个人会知道这样一个江湖人把鲜血洒在了草原之上。
看到康千峰已经没有了影子,丰乐清怪叫道:“承义,你我分头走。”
伏鹰见康千峰逃脱,大怒道:“你们休想活命。”将手下分成两队,紧紧地追赶着丰乐清和涂承义。
大战尚未起,这样的厮杀在草原上到处可见。热血洒在草原上,让这片草原越发青翠。冷血热血,在草原上谱一曲碧血丹心,守护月色下的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