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山连绵数百里,冯定忠等人分散在大山之中,居无定所,要想找寻真如大海捞针一般。西域联军派出高手入山搜捕,同样无功而返。
江安义和黄柱两人化妆成跑江湖的镖师,绕过西域联军的驻营进入苍穹山已有两日了,冯定忠等人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不少搜山的西域军,看来西域联军被冯定忠他们骚扰得厉害,不得不花大气力来清剿了。
看着太阳逐渐偏西,江安义有些心急,管平仲他们会在五月二十九便要发动攻势,现在已经是五月二十四日了,仅剩下五天时间,时间紧迫。江安义站住脚道:“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去合城县巴清镇看看。”
来到巴清镇时已是二十五日的酉时,田地长满了野草,整个镇子空无一人,就连道路也被野草侵袭,有些人家的院子中都长出了杂木。马蹄起惊起一只兔子,被江安义一箭射中,黄柱上前拣起,在手中掂了掂,笑道:”好肥的兔子,晚上就烤兔子吃。”
牵着马从镇上的石子路走过,江安义看到不少人家的门都被砸烂了,牛栏、羊栏空空荡荡,也不知是撤走的时候牵走了还是被西域军抢去了。屋前房后的桃梨树果实累累,一枝无花果横在马前,江安义顺手摘了一个果子,香甜可口,要是没有战争,又到了制蜜水果的时节了。
冯定忠家在镇中心,大门砸倒在地,走进屋内发现翻得乱七八糟,看来西域军已经搜寻过了。黄柱将马拴好,跑到外面去摘水果,江安义动手拾缀兔子,檐下墙边堆着高高的木柴,就在院中练武场的沙地上燃起篝火烤兔子。
不一会,黄柱用衣服兜着一大堆果子回来,色彩艳丽、果香扑鼻。两人在院中席地而座,从马背上解下酒囊,边吃边喝。江安义道:“今天晚上进山看看,希望能找到冯定忠他们。”
黄柱咬着颗脆梨,汁水四溅,含糊不清地道:“主公,白天都找不到晚上上哪找去?”
“晚上有晚上的好处,火光容易被发现,我眼光好,如果有火光的话,夜里隔着数里远也能看到。”江安义道。黄柱知道江安义修练内功心法后灵觉惊人,便是他习练明玉真功后也变得耳聪目明,比起常人反应更为迅捷。
戌初时分,江安义和黄柱登上巴清镇西面的旗石峰,旗石峰拔地而起,群山在脚下起伏,极目四望没有遮挡。只是残月无光,山峦被树木藤萝遮盖,黝黑一片,要想发现异常十分困难。
江安义眼中射出精光,仔细地朝峰下的山林望去,夜晚的山林十分安静,偶尔一两声鸟鸣远远传来,凄利刺耳。将近半个时辰过去了,江安义一无所获。想想也是正常,如果这么容易发现异常,冯定忠等人早被西域联军找到了。
“主公,你看那像是有烟。”黄柱手指着西北方向道。
江安义极目望去,果然见几里远处有股淡淡的白雾,那股子白雾被风一刮,很快就消失了。山林之中多水潭,些许雾气不足为怪,不过江安义没有任何有用的发现,死马当活马医,带着黄柱朝雾气升腾的方向摸去。
望山跑死马,山林之中起伏上下,等估摸着来到发现白雾的地方已经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一路行来,江安义注意着地上的痕迹,他的目光敏锐,果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这里已经是深山,除了猎人少有人来,地上的草显示着有人走过,还有那些随意伸展的枝条向一旁倾斜着,注意看还能发现落叶和断枝。江安义暗喜,看来找到了踪迹。
“嗖,嗖”数声,几只利箭树丛中飞射而出,又急又狠。江安义防着暗箭,前方树丛一动便已经查觉,双掌扬起真气化成狂风将利箭击飞。“住手,我是化州刺史江安义”,江安义生怕对方不知经略使是什么官职,他在化州任刺史多年,屯兵和百姓对刺史的称号更为熟悉。
江安义和黄柱都没有乱动,等在原地,过了片刻,“沙沙”声响,一道黑影从左侧的灌木丛中站起,身着黑裳,脸上涂着锅灰,除了眼睛闪着晶光外,完全与夜色融在一处。
那人弯弓对准江安义,缓慢地向前行来,淡淡的月光洒在江安义的脸上,那人走到丈许外,欢声叫起来:“真是江大人,兄弟们,是江大人。”随着这声呼喊,从四周的草丛、灌木、树顶上出现了十余个身影,一个个黑乎乎地脸笑着迎过来。
“江大人好”、“江大人,你怎么来了”、“我就说江大人不会忘记我们的”,一声声热情的招呼声将江安义包围住。江安义看着一张张锅底脸,根本分辨不出是谁。
最先那个出现的汉子醒悟过来,举衣袖在脸上胡乱地抹了一把,笑道:“大人,我是赵大良,住在冯将军屋旁的那个赵大嗓,您想起我来了。”
“赵大良,是你啊,我认出你的声音了,这脸上涂了锅灰越抹越黑哪里分辨得出来。”江安义笑道,他记起赵大良了,就是那个喝了酒便牢骚满腹的赵大嗓。
“大人,我是张兴田”、“我是洪娃子”,众人七口八舌地叫着,树上的宿鸟被惊得四下乱飞,叫声在黑夜中传出老远。江安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问道:“冯将军可在附近?”
赵大良笑道:“在前面的山坳,勇将军也在那里,何将军在付将军那里,离这里有二十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