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三箭后,江安义也不去看结果,带着饶安思立即离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广场上乱成一团,人群挤踏着从王城门向内城跑去,江安义和饶安思轻松地出了城,然后奔向外城。因为今夜庆典,城门并不关闭,江安义和饶安思出了钵石城,才听到城内示警的钟声响起,身后尉车国的士兵乱轰轰地开始关闭城门。
江安义摇头叹道:“王都法纪松驰,混乱不堪,如果西域诸国皆如此,十万大军可覆灭之。”一直以来都是西域联军入侵郑国,给郑人留下强悍的印象,江安义亲眼看过尉车国的乱像,对未来的西征充满了信心。
饶安思看了场热闹,可惜并未尽兴,不知道那大王子死没死,那个拉亚小姐逃没逃走,至于杨思齐饶安思巴不得他死在尉车人手中,虽然这种可能性极小。
在城外汇合了朴天豪等人,众人连夜离开。尉车国当权的大王子被人刺杀,接下来肯定要追拿凶手,虽然江安义没有露面,但瓜田李下总要避嫌,何况那关键的三箭是他所射,万一被人查到岂不是自找麻烦。
一路急赶,十一月二十四日到了尉车国的边关屈碛城,出了屈碛再往前四十里便是莎宿国了。这几天连续赶路,人困马乏,江安义笑道:“歇上一天,后日再出关。”
找家客舍安顿好后,江安义带着众人到酒楼吃饭。说是酒楼更像是个大四合院,四周的房子既干净又清静,中间的天井很大,天气热的时候可以在天井内摆下二十余桌,现在是冬季,天井中没有客人。屈碛城是尉车通往莎宿的必经之道,正当饭点,四合院的房间有七成客,侍者来来往往地穿梭,忙碌得很。
素图熟门熟路地安排吃食酒水,江安义正打量着屋中 的陈设布置,突然从隔壁传来郑人的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登爷,这城门突然盘查得严格起来,是怎么回事?”
有金属细微的撞击声响起,紧接着有生硬的郑语响起:“赵老板,不干你们的事,你放心,只要缴足了过关税,自然会放你的商队通过。”
“那就好,那就好,登爷,我敬你一杯。”那个郑商的声音响起,不过听语气并没有放松多少。一杯酒下肚,郑商接着问道:“登爷,我看西城外驻扎了不少兵马,前阵子传要打仗了,可是要开打了?要是真要打仗,那我就不去莎宿了,转到车合国去,虽然郑国的东西在莎宿国价格更高些,但咱是生意人还是求个平安为上。”
那个登爷显然喝得有些多了,舌头有点大,原本就不好的郑国话越发磕磕巴巴,“一时打……打不起来,不过,你还是早点出关……平安。”
“登爷,请您赐教。”熟悉的金属撞击声再度响起,传来那位登爷开怀的笑声。紧接着听到登爷道:“我从城主那探听到消息,阿弥陀佛圣诞……庆典上有人刺杀了大王子,现在国主……正四处……缉拿凶手,估计王城卫队……再过两天就会到来,到时候肯定要闭关大索,你要……出关更难了。听我劝,快走……现在只多收两成……出关税,等卫队到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别连老本都折了。”
倒吸凉气的声音,那个郑商急急地道:“多谢登爷提点,那我明天一早就出城。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庆典公然刺杀大王子?怎么还让刺客逃了?”饶安思兴奋地看了一眼江安义,这是他们首次得到消息确认卡络索已死。
…………
钵石城。卡络索已经下葬,而刺杀他的凶手毫无下落,卫队在钵石城抓了大批的人,监牢中都已经装不下了。王庭,国主瑟加面容憔悴地坐在宝座之上,原本就苍老的面容越发不堪,眼睛耷拉着,强打精神听着两个儿子在互相争吵着。而大臣们也各拥其主,吵个不停。
卡络索死前曾指责伯廉派人刺杀他,瑟加也深表怀疑,可是伯廉辨称刺客杀人后逃走,而宫中守卫森严,他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少,显然刺客不是他所派,而且他被卫士拘押后,宫城内起火,分明是主使者所为。而宫城内起火,当时只有莫威在宫内,这让瑟加对两个儿子都起了疑心,或许是这两个逆起合谋?
莫威心中后悔莫迭,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当时他怕伯廉难以成事,故而暗中叫人放起火来,好让伯廉乱中成事,不料画蛇添足,反将自己绕了进去。
长子卡络索遇刺后带来的权力空虚两个儿子都想争夺,立谁为继承人都差不多,在他看来这两个儿子比起卡络索差得太多,要是有别的儿子这两个孽子谁也别想继承王位。
瑟加强打精神,想起卡络索瑟加心中绞痛,捂着胸口面色苍白。喘息了一阵,瑟加无力地用手中王杖敲击了一下桌案,制止了王庭内的争吵,森然道:“伯廉,莫威,你们大哥死了,我的王位只能在你们中选一个,做好两件事,这王位就是他的了。”
伯廉和莫威互视一眼,躬身道:“请父王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