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燚仰天悲恸道:“这段时间你们看见我用过兵器吗?就是因为这个病啊!”
“好吧,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吟风很想安慰高燚几句话,但到嘴的安慰却变成了——
“不过,你哭起来的样子好假啊!”
“好吧,败给你了!”高燚做吐血状,当然,要是他能吐血的话。
汝南的大小劫匪们,有名的无名的都不会忘记建安二年春末夏初的这段日子,这是他们做土匪以来的噩梦,因为他们被一个少女带领的五个随从给打劫了!
确切地说是五个随从里的一个最年轻的少年,怪不得人们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孔老夫子也说后生可畏,总之经此事件,汝南的治安倒是变得日渐好了,虽然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后来上任的太守们一年都难得接到过往商旅被山贼土匪打劫的案子,直到后来的又一次诸侯大战,在各方势力的细作活动下,汝南的治安才基本恶化到建安前的水平。
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高燚一行人到了樊城附近,不过却已经是从徐州出发过去两个多月了,樊城内正冒起的冲天火光告诉高燚,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新野城外的这场山林大火起初是因为清明上祭烧纸人太多而引发,等到人们都反应过来后已经蔓延数十里,虽然夏侯惇率军一度控制了火情,但那股莫名逆转的风向直接将夏侯惇本人包围在大火之中。
刘表的几支人马都在有意无意地缩小着包围圈,象一只马上要封口的布袋,而关羽和正急速北返的夏侯惇人马也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着这只布袋的封口。
刘磐的士兵首先发现了关羽的人马,立即回报主帅:“将军,前方似乎有敌军人马!”
“什么?”刘磐大吃一惊,火光摇曳着他那张少年英气的面庞,“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人马数量不多,约莫二三百人,服饰异于我军,行动却极为严整,他们没有对上我军的口令,此刻知道身份暴露,正绕过我军,迂回向东南而去!”
“不对啊!”刘磐皱紧眉头道,”探子回报曹操正围攻樊城,不可能抽出兵力到此,除非曹操刚刚兵到樊城,张绣就献了城池!”
其他将士也纷纷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张绣定然嫉恨主公杀他叔父张济,和主公联盟不过权宜之计,他见曹操势大难敌,怎么可能不拱手献城?”
“但将军,我们追还是不追?”
”追是一定要追的,但一来要防这是曹操的声东击西之计,樊城距新野也有些路程,曹操就算是要与叔父开战,想必也没有这样的神速,否则我们早收到细作们的消息了,二来叔父命我为左军,蔡瑁为前军,黄祖为右军,王威为先锋,出兵前各立军令状,若有闪失提头回见,大军调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左翼安危是我职责所在,如今只派五百人马尾随其后见机行事即可,其余人马继续随我进军!”
“将军高明,我等拜服!”众将士纷纷道。
“恭维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有正事要做!”看着五百人马乘夜色而去,刘磐松一口气,掉转马头继续行军不再说话。
他是刘表军中少有的未及弱冠便自领一军的大将,由于是刘表的子侄,更是深得刘表欢喜,视如己出,而他本人却似乎很排斥刘表的这份宠溺,一心只想用军功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和蔡瑁一样被人说是凭借裙带关系上位,他虽然不曾读书,却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荆州的安定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数年间讨伐叛军,山贼,水寇,大盗,每一次都不遗余力。
不过此刻他心里所想的却是蒯越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公子之能,于内则守不足而攻有余,于外则攻不足而守有余,是以能秉雷霆之势肃清荆州,而州定之后,除非强敌侵凌,公子方有用武之地也!”
当时的刘磐年纪还小,并不能理解蒯越这番话中所蕴涵的深意,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诚然,自己是一个守疆保土的上将,却未必是一员开疆扩土的名将,而且叔父军中虽战将如云,却也大多是和自己一样的守成之人,这是不是在预示着叔父的霸业会仅限于荆州呢?
北方的高燚和曹操,东面的袁耀与孙策,都会是荆州未来的大患吧!
“启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营寨!”行无多远,传令兵飞马来报。
“哦?”刘磐听罢大喜,立即追问道,“什么情况?”
这名传令兵不及下马,只在马背之上喘息而言道:“回禀将军,不出将军所料,彼处确实是曹军营寨,只是不知什么缘故,现在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什么?好狡猾的曹军!当我们荆州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传令全军,加快行军,务必拦住这支敌军,他们一定是曹操派来的小股人马,着急向樊城报讯!如若让曹操对叔父有所戒备,这仗就不好打了!”
说话间,刘磐军已经绕过了右侧的山麓,刚出山口,正见一名探马策马而来,他身后正是之前探查到的曹军营寨,虽然灯火通明,却已经人去寨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才一侧转身,便看见了山口处传来的火光。
探马来到刘磐身前,下马告禀道:“将军,南山起火,蔓延极广,连大路也被浓烟遮蔽,此刻已经势难扑救了,且彼处又无厮杀声音,想来是敌军临逃跑时故意所为!”
“可恶!”刘磐听罢大怒,想当然地认为是曹军放的火了,此处是襄阳通往樊城的必经之路,敌军火烧山林,定是想阻断荆州军主力北上!带军的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头脑,实在是殊为可恨!
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起火的真相后心里会怎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