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必东有些诧异的反问道。
“为的就是这土硝!”
想通了一切的今种,那脸膛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有些发红。
“原本这扫土制盐,不过只是少数乡间贫民而为,所图者不过是盐,不过只是省上些许盐钱,再卖些小盐于乡间贴补家用。如此一来,这土硝产出自然有限。可现在,南边的盐路断绝,这民间无盐,往日里只限乡间贫民食用的小盐,自然也就随之畅销,扫土所得小盐虽不及海盐,可却可使百姓免淡食之苦,民间骤然无盐,这盐价必然高涨,如此一来,百姓纷纷制盐,盐多自然硝多,这土硝产量自然随之激增,而南边所谋者,正是这土硝!”
没错!
正是土硝!
南方断绝盐路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山东、河南等地扫土制硝,如此他们才能得到土硝。
“今种师兄,你的是说,这土硝都是南方所图?”
崔必东不解的看着今种,然后又反问道。
“这一地一天便可收数千斤,这山东等地每日所出又岂止数万斤?南边要这么多土硝做什?”
崔必东的话让今种微微一笑,他朝着南方先看了一眼,然后才说道。
“凡硝,华夷皆生,中国则专产西北。若东南贩者不给官引,则以为私货而罪之。硝质与盐同母,大地之下潮气蒸成,现于地面。近水而土薄者成盐,近山而土厚者成硝。以其入水即消溶,故名曰”硝”。长、淮以北,节过中秋,即居室之中,隔日扫地,可取少许以供煎炼凡硝三所最多:出蜀中者曰川硝,生山西者俗呼盐硝,生山东者俗呼土硝……”
引用着《天工开物》中的记载,向着南方走去时,今种的脚步显得颇是轻快。
“这蜀中、山西距离南边委实太远,所以这山东土硝自然也是上上之选……”
可不就是上上之选,非但距离南边极近,而且在南边刻意断绝盐路的情况下,这山东百姓为免淡食,同样也是为了获得盐利,纷纷制盐制硝,如此一来,自然也南边自然可以购得大量硝土。
又往南走出数里之后,置身于那运河堤坝上,今种看着运河中向南驶去的船只,这些向南驶去的船,是否运有土硝,今种自然不曾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商贩必定会在暴利的驱使下,千方百计将他们购得的土硝制运往南方,以获得暴利。
“必东,现在你我已到运河,等到了码头时,看看能否寻得一艘船,然后乘船南下吧!”
注意到崔必东似乎还有不懂的地方,今种微微一笑。
“必东莫非还不知道南方为何求以硝土?无他!皆因鞑虏之所畏,中华之火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