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范文程还刻意偏选北方人,而不是抵触情绪浓烈的南方人,如此一来,在入关之初,以至于天下官员大都是北人。待到这个局面发生之后,那些受北人打压的南方人,才有士子参加科举。
天下愿意做官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他范文程当年若不是意欲为官,又岂会主动投奔太祖?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可这件事若是不解决,总不是什么办法!”
福临看着范文程,恼怒的说道。
“郑贼手段如此卑劣,当真是以为朕不敢杀他父兄吗?”
十二年前郑芝龙投降后,为安抚郑成功,大清对投降的郑芝龙优待有加,但因为郑成功始终未降,所以郑芝龙早说被软禁于京城,甚至两年前更是意发配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只是为了牵制郑成功,并未成行罢了。
现在因为郑成功的这着“杀招”,只使得福临又一次想到了郑芝龙。
“哼哼,若是……朕非得杀其父兄!”
皇上的怒言听在范文程的耳中,只让他的心头一紧,连声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这郑芝龙活着尚可令郑贼投鼠忌器,必要时尚可一用,可若是杀了,便再没有丝毫用处,再则,这郑贼本就是藩夷所养,不受中华教化,杀了郑芝龙,反倒令其毫无顾忌!”
范文程连连劝阻道,唯恐皇上一怒之下杀了郑芝龙,他之所以希望留郑芝龙一命,是因为在他看来,活着的郑芝龙,比死了的更为有效。
“哼哼,朕又岂不知道,若当真想要杀他,两年前就杀了,还会等到现在!便再让那老狗再活几日!待将来擒了郑贼的时候,再把他们郑家全都押往刑场,全都凌迟处死!”
摆摆手,示意范文程不要再说的福临又继续说道。
“可无论如何,郑贼这毒计都要破了,范师傅可有什么办法?”
“这……”
皇上的询问,让范文程的心思略微一沉,他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见他半晌没说话,福临便直接说道。
“方才有京中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是金之俊的折子,他觉得既然郑贼意以两江官眷为质,朝廷不妨行釜底抽薪之法,破其毒计!”
原本以为范文程还会有什么好计的福临,见其没有了办法,便直接道出了金之俊的建议。
“行釜底抽薪之法?不知如何行釜底抽薪?”
范文程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郑贼系海贼出身,其毒计狠毒之处全在将我大清两江官眷流以台湾,若是能遣兵夺下台湾,如此,自然郑贼的毒计也就不破而破了,没了台湾,其又岂能裹挟官眷去台湾?在兵败后奴使官眷?”
皇上的话,让原本没有主意的范文程的眼前猛的一亮,连连赞同道。
“此法甚好,此法甚好,现在郑贼、朱贼主力皆在江南,台湾者不过只是朱贼新拓化外蛮地,守军稀少,若是皇上能遣数员擅长水战之大将,这台湾自然可平,如此一来非但可稳江南官宦之心,更可断郑贼之退路,此计甚妙、甚妙!”
见范文程赞同这个建议,福临便点点头,然后说道。
“计是好计,可我大清国不长水战,而且那台湾又地处外海,岂是能轻易夺下的?”
尽管内心倾向于赞同此计,但福临却也知道自家的能耐,若是八旗有打水战的能耐,又岂会容郑成功到今天。
“皇上,八旗大兵长于陆战,可福建那边原郑家降将里头,擅长水战的又岂止一人,以奴才之见,此战可命福建总督李率泰总揽,这几年他招降的郑军叛将十数人兵数万人,如海澄公黄梧、施琅皆长于水战,可命施琅领水军攻取台湾!”
不过只是片刻功夫,范文程便定下了进攻台湾的人选,对于朝中的擅长水战的人选,他自然早就了然于胸,原本他并没有想到攻取台湾这着釜底抽薪的办法,但是现在,皇上不过只是一说,他便意识到这或许是解决眼前问题最好的办法,于是便又建议道。
“不过还需皇上严令海澄公尽快夺下台湾,否则待朱贼反应过来,往台湾增派兵卒时,到时候攻取台湾自然更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