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将军,既然如此时辰也不早了,我等还是早些入城吧!”
“末将遵命。”
心知自以为其接纳的魏胜远,在李子渊上马之后,并没有跳上马,而是立刻上前主动为李子渊牵着马,这一幕只看得所有人无不是一愣,而同样为降将出身的刘体仁更是惊讶的看着为李子渊牵马的魏胜远。
这人……当真是能屈能伸啊!
见魏胜远为自己牵马,李子渊只是看了正好,然后便随口说道。
“有劳魏将军了!”
“能为将军牵马,实在是末将的福气!”
魏胜远亲自牵着李子渊的马,将其引入了洛阳城,他心里也同时意识到想要伺候好眼前的这个主子,恐怕不是件什么容易的事情。
洛阳是我的了!
在进入的洛阳的瞬间,李子渊暗自于心底如此思索着,此时,他的心里甚至浮现出古往今来,一位位皇帝、名将攻城这十三朝古都的一幕幕,当然,也想到了他的那位本家,李世民于千多年前,攻克洛阳的一幕,那时,李世民的心情,许是也和他现在的心情有些相似的吧!
至于十几年前,另一位故克此城的本家,则被李子渊有意无意的无礼了。毕竟,两人的身份不同,他李子渊是官,而李自成是贼,即便是要比,也是他李子渊和李世民相比!
就这样李子渊和魏胜远各怀心事着进了洛阳城,在他们进入洛阳城的时候,在洛阳城门外,一个穿着淡色儒袍的老者,于人群中,更是神情激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尤其是在看着那骑于马上的李子渊时,那看似昏花的双眼中,更是闪过一道许是久违的神采。
“这李子渊,倒是也有几分气势!”
虽说在李子渊进城的时候,这城中的百姓没有“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一幕,但是对于经逢过多次这样场面的许云程来说,又岂不知道所谓的城破后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不过只是文人的夸张,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别说刚破城的时候,就是贴了安民告示,也会等上几个时辰,甚至一天才会出城,就是入城的军队亦不会让百姓在那里“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以防混入奸细、死士。
顶多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城中的一些士绅、贤者应衙门里的要求,来城门处充点一下门面,而许云程正是其中之一,这会看着进城时骑于马背上的李子渊,他倒是能够体谅老友钱谦益为何收此人为徒了。
“牧斋收了个好徒弟啊!”
许云程感叹之中,瞧着李子渊时,那沉寂已久的心思,在这个时候,也随之浮动起来,今年年不过七十的许云程,与钱谦益是同榜进士,两人可谓是相交多年,只不过与钱谦益不同,在清虏南下之后,尚于南直隶为官的许云程便弃印返乡,在洛阳亦以遗民自居。
也正因如他这个遗民身份,使得魏胜远才会请他来城门迎接李子渊一行,而此时,看到李子渊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进攻这洛阳城的时候,许云程的心思却是一时难以平静。
“厚涤兄所言甚是,想李将军两年前还不闻其名,而今却领兵三十万行北伐中原,虽说其不过只是总兵,可论这份气魄与胆识,这天下又有何人能及?”
一旁的杜话音刚落,那曾为魏胜远献城居中联络,居功甚伟的徐玉川便说道。
“淮王亦是如此,恐怕这天下,能与淮王想比者,亦只有李将军了!”
徐玉川提及淮王时,语气中全是一副景仰,而许云程却只是微微笑道。
“由林所言诧异,于为兄看来,这天下能与李将军相比者,只有淮王,而非是李将军与淮王相较!”
看似相同的话语,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而许云程的这番话,更是让众人听出其言语中对李子渊的欣赏,倒是徐玉川轻语道。
“淮王人品高洁,非李将军所能比!”
老友的话,让许云程微微一笑,却是不曾言语,可是心底却冷笑道。
“人品高洁又如何,而等又岂知,如此方才是真丈夫!”
在许云程这般冷笑之时,洛阳城克复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河南,只使得尚在犹豫不决的各地府县无不是为之震惊,纷纷易帜重附大明,唯恐落于人后,他日遭到清算。一时间整个河南也只剩下了开封这一座孤城,尚于清军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