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藩去了沈阳?”
“三天前出发的,听说,沈阳城那边已经设立的行辕,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淮藩会长驻沈阳。”
朱应升的话声不大,现在他已经越来越得到李子渊的信任,相比于洪承畴幕府中的幕僚,现在的他却是楚王府的参军,不过这参军与淮王府多少有些不同,并不能节制府中的官员,基本上也就是相当于高级幕僚。
不过,既便是如此,对于现在的位置,朱应升仍然极为满意,这距离他的要求并不远,什么事情总要一步步的来。
“长驻沈阳,哼哼,这朱淮倒是当真准备把关外当成他的家了!”
李子渊的冷笑中带着得意,相比于辽东的古寒,这京城可是处处透着美妙。
“淮藩此举亦是为了国家,现在清虏已然出然,万一其避入草地,必将会为患国家,所以淮藩才会坐镇沈阳,以便指挥忠义军进攻草地,防止清虏于蒙鞑合流坐大。”
提及清虏于蒙鞑合流时,朱应升的唇角略带一丝笑容,然后又继续说道。
“臣得知现在忠义军已经开始准备进军关外喀喇沁部,这喀喇沁部自接受满清册封之后,就是满清之忠狗,其左、中、右3个扎萨克旗中半数男丁,当年皆随清虏入关南下,清虏出关,必定先入喀喇沁部,所以淮王为防后患,是决不会容忍喀喇沁部占据草原……”
“也就是说,关外的忠义军,这次极有可能,兵力尽数陷于草原是吗?”
闻言李子渊脸上露出了笑容。
“淮王果然不愧是我大明忠臣,若能荡平北方鞑虏,天下百姓必可重得百年安稳日子。”
只不过那夸奖中带着些嘲讽的味道,当然还有一些幸灾乐祸。
关外……比得了关内吗?
“大王,若是清虏受其所迫,极有可能会西遁入陕西,以臣之见,大王应从速发兵陕西。”
尽管心知清虏必定会西去,但朱应升这么说,不过只是为了撇开关系罢了,他早就猜出,大王是绝不会发兵硬夺陕西的。
“古云道“穷寇莫追”!古人的这句话,自然有古人的道理,若是逼之过紧,反倒是两败俱伤,此非孤所为!”
摇头拒绝了朱应升的建议,然后他才盯着朱应升说道。
“允齐,长沙那边有消息吗?”
在清虏西逃与长沙之间,李子渊更看重的是长沙,当然,他看重的并不是洪承畴,而是其麾下的二十万大军!
这才是他真正看重的地方,当然,还有就是广西、四川、贵州、云南以及湖广南部的半个湖广,如果能得到这一地区,他李子渊就等于手握天下半壁,到那时,什么闽郑,什么朱淮,什么晋李,又能耐他何?
“大王,以臣之见,非是有皇命,冒然收降洪中堂,总归是有些风险的。”
虽然出于洪承畴门下,而且此次北上,也是为了给洪承畴等人寻一条去路,但朱应升这会却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来。他之所以会这么说,倒不是为了李子渊,而是为了把一切都做实,毕竟,至少现在,他人是大不了皇上、大不了朝廷的。
“哦,那以允齐看来,非得孤请旨方才能收贼洪氏了?”
盯着朱应升,李子渊冷笑道。
“这是洪氏的主意,还是你的想法?”
“大王,既然洪中堂的主意,也是臣的想法!”
“好,很好……”
朱应升的回答,让李子渊的眉头微敛,冷声说道。
“若是如此,那到时候,他洪氏是降了朝廷,还是降了孤?”
这才是李子渊心生不快的原因,洪承畴想要朝廷的一份旨意,然后做实他的“将功赎罪”,可是对于李子渊来说,他所在意的是洪氏最后会降谁?降了朝廷与他又有何干?
“大王,自然是朝廷于何人之手,就降于何人!”
朱应升的回答,让李子渊一愣,他的双眼盯着朱应升,居然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话,换成许云程是绝对不会说的,但是现在朱应升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现在朝廷在谁手中?
自然是在朱明忠的手中,可是朱明忠有可能接受洪承畴投降吗?
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甚至李子渊都不怀疑,若是朝廷赦免洪承畴的话,没准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朱明忠,按他的脾气,他可是恨不得食其骨啊!
见大王沉思不语,知道这句话已经落进其心中的朱应升,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轻声提醒道。
“大王,听闻自钱尚书来到京师后,这舟车劳顿,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他是大王的老师,大王难道不应该过去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