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尽管如此,郑柞还是被那滚滚的硝烟吓了一跳,这时候,他才想起来“北朝火器犀利,堪称天下第一”的说法,再看那边被硝烟吞噬的大炮,在本能的感觉到一丝恐惧的同时,同样也意识到,这样守下去,并不是好办法。
“父王,再这么守下去的,他们就是用大炮轰,也能把咱们的人轰没了!”
世子郑根的话立即引得周围将领的赞同,他们还没有同明军打过仗,自然担心明军下一轮炮弹要是落在阵形中,肯定会轰散队形。
“大王,如果御林军的队形一乱,到时候,极有可能让敌有机可乘,以末将之见,当立即冲杀过去,杀北军个措手不及。”
丁文左的话声刚落,那边又立即有其它将领纷纷言道。
“大王,北朝兵已经数年不知战事,而我大越兵卒无不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一但近身,必可以一当十!”
能不能以一当十估且不说,但确实,这郑阮之争持续数十年,这安南兵确实打了几十的仗,确实也能谈得上是久经沙场。
但是他们显然也忘记了,明军同样也是久经沙场,而且靳统武等人无不是纵横驰骋数十年,自然没有一个轻与之辈,但很多时候,人们总会一厢情愿的被自己的优势蒙蔽双眼。
不过在郑柞被众将游说的时候,宣光镇镇守武公的神色却变幻不定,武家世代出任宣光镇的守将。传至武公,称少傅宗郡公,原本地郑柞看来“他“恃其山川险远,阴蓄不臣之心,僭称王爵,伪立朝班”,又跟后黎朝的死敌莫朝余党“屡有交书往复”。”对其自然不甚至放心,不过虽然武公虽有这些罪状,但后朝朝廷仍顾念其先世曾参与后黎朝的中兴事业是“勋臣之后”,所以“未忍问罪”。这次北伐莫氏,自然是抽点武家精兵,可谁曾想到,却被郑柞裹胁着,一路南下到升龙。
因为并不是郑家的心腹,所以武家军被放置在前方,这原本就让武公心生不满,现在见众人又鼓动着大军出击,知道一冲锋,自己必定首当其冲的武公便于一旁说道。
“大王,大越各军虽是久经沙场,可是宣光镇兵却已经数十年不闻兵事,实在是不堪重任。”
什么是不堪重任?
冷笑着郑柞自然知道武公的心思,像他这样的外臣,所思所想,皆是如何保全实力,这样的人最是可恨!但现在正是用人之时,郑柞倒也不愿意显露出对武家的不满。于是就好言说道。
“此事,本王自然知晓,一会以丁将军所部为前锋,武将军所领宣光镇负责右翼,武将军以为如何?”
郑柞的安排,让武公一直也说不出其它的反对意见来,只是点头说道。
“全听大王吩咐。”
他这边的话声一落,又朝着那边几个与武公相同,都是地方镇守的将领看去,然后冷声问道。
“尔等可还有何要求说!”
尽管看似在询问,可是谁都听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快,他们可没有武家的勋臣之功,那里还敢有丝毫意见或者要求。
“既然没有要求,那便各自率领麾下官兵,准备与北朝军决战,诸位需要知道,北朝千年来,一直欺凌我大越,如若此战我等不尽力,那么我大越三百万百姓、千里江山势必将再次为北朝奴役吞并,为我大越三百万百姓,本王望各位能与本王一同,誓死杀敌,护我大越!”
郑柞的这般动员立即让周围的将领无不是跟着表示决心,似乎对于他们来,这一刻又一次成为了极为荣誉的一刻,如果能够击败明军,那么他们就会成为大越的英雄,从此之后永载史册。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至少对于武公来说,尽管郑柞看似开了恩,免去了他的前锋,可他仍然感觉到郑柞的不满。
“父亲,以孩儿看来,此战必定是凶多吉少啊!”
武公返回军中的时候,他的儿子武公俊一见着他就悄声说道。
“我等以小犯大,本就是大罪,即便是这一次侥幸得胜,他日如果北朝大军压境,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