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都点燃了香烟以后,布拉泽维奇努力在脸上挤出笑容,用和蔼可亲的语气问道:“上士同志,你叫什么名字?”
“奥列格,奥列格上士。”上士没有站起来,按照条令那样进行报告,而是坐在原处,用闲聊的语气对自己的师长说话。“二营一连九班班长。”接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战士,接着说,“这是红军战士万尼亚,是我班里唯一活着的战士。”
如果罗科索夫斯基在这里的话,他一定能认出这个上士和年轻的士兵,就是上月在科威尔演习时,他从望远镜里所看到的两名蓝军战士。
奥列格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以后,壮着胆子问道:“师长同志,我们的骑兵团在什么地方?要是他们绕到敌人的后面,就可以轻松地将敌人打垮。”
听到奥列格的这个问题,布拉泽维奇沉默了,他何尝不想使用骑兵团,去袭击城南的德军炮兵阵地,只要一个冲锋,没准就能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可惜在战争爆发后不久,骑兵团在郊外的驻地,就遭到了德军坦克部队的突袭,除十几名的指战员成功脱险外,剩下的都壮烈牺牲了。
刚想到这里,空中便传来了炮弹飞行时的呼啸声。接着一颗炮弹在战壕前爆炸,腾起的火光和炸雷般的巨响,让人魂飞胆颤。
“炮袭,快隐蔽!”几乎是炮弹炸响的同时,奥列格扔掉了手里只抽了一半的香烟,猛地扑在了布拉泽维奇的身上,两人一起歪倒在战壕里,被气浪掀飞的泥土落了一身。
炮弹接二连三地从城外飞进来,落在战壕的前后左右爆炸。由于德军的炮火太密集,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阵地上就落满了炮弹,没人能数清楚一时间有多少的炸点,到处都是爆炸、到处都是火光、到处都是横飞的弹片。被气浪掀到空中的砖石瓦砾、人体的碎肉、武器的零件,在空中飞行片刻后,又如同雨点般的掉下来。
看到德军的炮火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布拉泽维奇开始绝望了,再这样轰下去,不用德军发动地面进攻,仅仅这密集的炮火,就足以消灭阵地上所有活着的生物。
这场疯狂的炮击,大约进行了二十分钟左右,忽然毫无征兆地停止了。炮击刚停,布拉泽维奇从工事里露出头,看到街道的尽头,又有一大群德国兵,正猫着腰,把枪托抵在腹部,贴着街道两侧的残垣断壁,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
“同志们,准备战斗!”布拉泽维奇无比威严地喊了一句,想来鼓舞大家的事情。但自己听到这个声音如同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才知道耳朵被爆炸声震得不太好好使了。
战壕有几个地段已被炸塌,幸存的战士们纷纷从泥土里钻出来,重新架上了武器,摆好了射击姿势,只等敌人一进入射程,就果断开火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