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有些无奈地对马利宁说:“参谋长,目前不光是我们无法和第2o集团军的司令部取得联系,就连元帅那里也和他们联系不上。”
“那我们该怎么办?”一向办事谨慎的马利宁问道:“还按照原定计划起进攻吗?”
“这是肯定的,”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自己的参谋长说道:“我们即将在霍尔姆――日尔科夫斯基、亚尔采沃、叶利尼亚一线建立新的防御,如果能多几万部队的话,我们的防御会变得更加坚固。所以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第2o集团军的部队,从敌人的包围圈里解救出来。”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马利宁说完,便转身朝附近的一部电话机走去,继续履行自己参谋长的职务。
随着战斗打响的时间越来越近,罗科索夫斯基的心跳骤然加了,他不知道在利久科夫的混成支队的配合下,德军套在第2o集团军脖子上的绞索能否被斩断。这是自己所做的最后一次努力,如果再失败,那么在短期内就再也抽不出足够的兵力,来起这样的进攻了。
当黑夜中响起了隆隆的炮声,他便知道这是利久科夫的部队,从敌人的侧翼起了进攻。但他们有没有摧毁敌人的炮兵阵地,有没有从侧面成功地突破敌人的防御,这些都是罗科索夫斯基迫切想知道的。
正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忽然看到马利宁拿着一份电报朝自己走过来,罗科索夫斯基的心不禁悬到了嗓子眼,因为他知道利久科夫部队的战果,就捏在这位参谋长的手里。
“情况怎么样,参谋长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望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马利宁,艰难地问道。在这一刻,他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是利久科夫上校的部队所起的进攻,遭到了德军凶猛的反击,以失败告终了。
马利宁冲罗科索夫斯基露出了笑脸,然后有些得意地说:“司令员同志,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混成支队负责袭击敌人炮兵阵地的部队,已成功地将敌人的火炮全部摧毁,目前正调头返回正在激战的地区。……”
没等马利宁说完,旁边的维诺格拉多夫便凑过来,迫不及待地问:“那利久科夫上校从德军侧翼起的进攻怎么样?成功了吗?”
马利宁点了点头,接着报告说:“由于防御阵地上的德军,把主要的兵力都平均部署在东西两个方向,而北侧的防御相对薄弱。利久科夫上校所起的进攻,正好打在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他们想把兵力从东西两个方向调过来,显然已来不及了,因为这时我们的第1o1坦克师和第38步兵师也重新起了进攻,敌人根本没有办法从正面抽掉兵力去支援遭到攻击的侧翼。”
“那第2o集团军的方向呢?”罗科索夫斯基等马利宁一说完,立即追问道:“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吗?”
“很遗憾,司令员同志。”马利宁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起来:“在西北方向没有现任何动静。不知道是友军没有现我们正在对德军起进攻呢,还是在没有得到上级命令以前,前沿的指挥员不敢轻举妄动。”
听到马利宁用如此委婉的语气,将这件事情讲出来,维诺格拉多夫顿时火了,“什么叫他们现不了我们的进攻?这外面又是炮击,又是坦克冲锋的,连我们隔了好几公里的人都能听见,他们在敌人眼皮子底下的部队会听不到?分别就是有人惊慌失措,连让自己的部下起进攻的命令都不敢下达……”
“好了,维诺格拉多夫同志。”罗科索夫斯基深怕维诺格拉多夫接着说下去,会说出更多过火的话,连忙制止他说:“请记住,我们当前的要任务,就是将第2o集团军营救出来,那些影响团结的话,就不要随便说了。”
“可是,司令员同志。”维诺格拉多夫不服气的说:“我们的战士正在流血,正顽强地和比他们多得多的敌人在战斗,可是那支等着我们去营救的部队,他们做了什么呢?不是在关键时刻按兵不动,就是在我们的进攻被敌人打退时,起徒劳的进攻。他这样做,不是让我们的指战员白白流血牺牲吗?”
“维诺格拉多夫将军,我明白您的意思。”罗科索夫斯基安抚情绪有些失控的维诺格拉多夫说:“虽然第2o集团军在这一天多的战斗力,配合得不尽人意,不过他们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您看看在白天的战斗中,他们付出了多大的牺牲?虽然暂时没有突破德军的防御,但不等于他们永远突破不了啊?!”看到维诺格拉多夫还想辩解,他连忙又补充说,“我向您保证,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努力。等到天明以后,不管是否突破了德军的防御阵地,我们的部队都会全部撤回沃皮河西岸的阵地,准备阻击冲向沃皮河的敌人。”
为了安维诺格拉多夫的心,罗科索夫斯基还故意当着他的面,吩咐马利宁:“参谋长,给前沿的几位指挥员报,等到天明以后,不管战况如何,所有的部队都撤出战斗,退到沃皮河西岸的防御阵地。”
听到罗科索夫斯基专门下达的这道命令,维诺格拉多夫顿时心里平衡了许多。他重新在桌边坐下,研究摆在面前的地图。
战斗在开始阶段进行得很顺利,但由于第2o集团军的方向迟迟没有动静。德军的指挥官为了稳住岌岌可危的防线,便只在西面的阵地里留下了一些警戒哨,而把大多数的兵力投入了战况最激烈的东面和北面。
看着马利宁拿来的电报,几乎都是千篇一律“敌人增兵,我军进攻受挫”之类的内容,罗科索夫斯基忍不住将其中的一份电报揉成一团,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然后背着手在指挥部里来回地走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