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敲了七八家门,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看来这里的居民几乎都疏散了。就在罗科索夫斯基感到绝望的时候,他面前一扇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面无表情地问道:“指挥员同志,您有什么事情吗?”
“您好,老大爷!”罗科索夫斯基礼貌地说道:“我们在转移的途中迷路了,请问我们该朝什么地方走?”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两三百米,左边有条小路,就通往出城的公路。”老大爷说完后,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一帮人,有些纳闷地问道:“指挥员同志,你们这是打算去哪里啊?”
“德国人已经冲进了维亚济马,我们需要立即撤出城去。”罗科索夫斯基不忍心欺骗这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便实话实说:“老大爷,您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没准再过一会儿,德国人就来了。”
“指挥员同志,你们究竟打算怎么办?”老大爷用犀利的目光望着他,悲痛欲绝地问:“指挥员同志,你们就这样走了,把我们都扔给德国人吗?要知道,我们一家为红军献出了自己的一切,连最后一件衬衣也给了。我是一名老兵,曾经和德国人打过仗,在沙皇时期我们都没有让敌人闯入俄罗斯的土地。你们怎么能扔下我们的不管呢?……”
面对老人的责备,罗科索夫斯基的脸颊涨得通红,他低着头,不好意思地对老人说:“对不起,老大爷,目前敌我实力悬殊,我们暂时没有力量挡住德国人。不过请您放心,我会再回来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到吉普车旁,拉开车门上了车。一关上车门,他就命令前面的司机:“司机,开车!先向前开两百米,会看到左边有条小路,那条就是和出城的公路相连的。”
车启动以后,罗科索夫斯基望着站在路边的老人呆,洛巴切夫察觉到了他神情的异常,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放心吧,司令员同志,我们的失利只是暂时的,等我们的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我们会再回来的。”
四辆吉普车沿着公路驶出了维亚济马,很快就看到前面的路边停着一辆吉普车和几辆摩托车,车旁站在马利宁和几名战士,罗科索夫斯基连忙吩咐司机将车开过去。
罗科索夫斯基推开车门,冲着马利宁问道:“参谋长,我们的新指挥部在什么地方?”
马利宁走过来向罗科索夫斯基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新的指挥部设在东北方向的小树林里,离这里大概有五公里。我怕你们找不到路,所以专门到这里来等你们的。”
罗科索夫斯基点了点头,然后从车里出来,快步朝停在后面的几辆车走去。他来到了夫和列斯捷夫所在的吉普车旁,隔着车窗冲里面说道:“我打算留在这里,等待上级新的命令。你们没有必要陪着我一起冒险,不如先坐车到后面的城市去吧。”
不管是夫还是列斯捷夫,都知道继续留在维亚济马,不是战死就是被俘。死,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值得可怕的,但要是被俘,那就会在自己的人生中留下一笔不光彩的历史。因此,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提议,两人都毫不迟疑地答应了。
“将军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身后传来了马基京的声音,他有些局促不安地问:“那我该怎么办呢?是跟着地方的领导回后方,还是留在和您一起战斗?”
“少将同志,”罗科索夫斯基不太喜欢马基京这个人,因为心里觉得他这个城防司令一点都不称职。城里没有部队,不是还有警察吗?你完全可以将警察和市民组织起来,成立一支能保卫城市的部队,这样也不至于让德军的装甲部队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城市。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您还是跟着夫同志回后方去吧。”
等送走了夫和列斯捷夫他们,罗科索夫斯基立即吩咐马利宁:“走吧,参谋长同志,带我们去新的指挥部,也许我们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来到新指挥部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见这里已经开始正常运作,参谋们正在整理收集到的情报,而通讯兵们正通过报话机和外界进行着联系。
看到指挥部里一片忙碌的景象,洛巴切夫悄声地问一直待在这里的卡扎科夫:“炮兵主任同志,和方面军司令部或者那些配备给我们的部队联系上了吗?”
“没有,军事委员同志。”卡扎科夫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虽然报务员在不断地呼叫,可是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和外界取得联系。”
听卡扎科夫这么说,洛巴切夫不禁有些乱了方寸,他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身体,神情慌乱地问:“司令员同志,我们现在已和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又没有部队在身边,接下来该怎么办?”
“从目前的情况看,西方面军的部队很快就会遭到德军的合围。”正在看情报的罗科索夫斯基抬起头对洛巴切夫说:“在得到上级新的命令以前,我们只能继续留在这里。”
“如果一直得不到上级的命令,我们该怎么办?”由于有了西南方面军的前车之鉴,所以洛巴切夫的心里很不踏实,他等罗科索夫斯基一说完,立即反问道:“难道就无限期地停留在这里,直到被德军消灭为止吗?”
对于洛巴切夫的这种担忧,罗科索夫斯基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很干脆地说:“这样吧,我们在这里停留三天。假如依旧没有接到上级的任何命令,那么我们就想法向东转移,去和其它部队汇合。”
“好吧,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们也只能这样了。”洛巴切夫颇有些无奈地说:“就算遭到了德军的合围,我们也要想方设法突围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