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沿着公路向南快驶去的时候,罗科索夫斯基看到自己的车后面,只跟着两辆满载着参谋和战士的卡车,而那两辆牵引着四联高射机枪的卡车,依旧还停在远处,十几名高射机枪手摘掉机枪的挂钩,推着朝村里走去。天籁小说
“见鬼,他们这是要做什么?”不光罗科索夫斯基看到了这一幕,连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洛巴切夫,也通过后视镜看到了后面所生的事情,他失声叫道:“他们难道没看到德国人的坦克已经冲过来了吗?他们这么做,是自己去送死!”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下来。
“军事委员同志,”看到那些义无反顾朝村里走去的高射机枪手们,罗科索夫斯基的鼻子一阵阵地酸,他有些哽咽地说:“他们是为了掩护我们撤退……”
就在高射机枪手推着牵引式的145毫米四联高射机枪的同时,德军已粉碎了村北那微不足道的抵抗,在坦克的掩护下沿道路冲进了村子,德军士兵沿村子的各个方向推进,用手里的武器对一幢幢房子进行扫射。
看到涌过来的德军士兵,机枪射手坐在操作手的位置上,熟练地操纵着机枪,通过瞄准镜,将十字坐标线对准了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的德军士兵。
没有谁下达射击命令,两个机枪位便开始同时向德军扫射,一下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打倒了一片,剩下的连忙就地卧倒或者躲在木屋的后面,用手里的武器开枪还击。但145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射出的子弹,轻而易举地击穿了木板墙壁,将躲在后面的德军士兵打得血肉横飞。
远处的几辆德军坦克,见这里忽然冒出来两个火力点,立即调转炮口朝这边开炮。一轮炮击过后,一个高射机枪火力点便被坦克炮弹直接命中,在耀眼的火光和震耳的爆炸声中,被撕成了碎片。
幸存下来的那挺高射机枪,连忙调转枪口,瞄准德军的坦克开火。虽然机枪射手射出的一连串子弹,几乎都命中了目标,但子弹却无法穿透坦克的正面装甲,只在车身上溅起一串串火星。
装备着5o毫米火炮的德军坦克,见苏军的高射机枪不能给自己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便缓缓地调整炮口,从容不迫地朝这挺正在猛烈射击的高射机枪开了一炮。炮弹没有能直接命中目标,而是在高射机枪的附近爆炸,横飞的弹片击倒了站在机枪四周的战士,原本正在疯狂射击的机枪戛然而止,后背镶满了弹片的机枪射手从座位上一头栽了下来。
见到苏军的两挺高射机枪都被干掉了,原本趴在地上或躲在房后的德军步兵,纷纷从藏着之处出来,猫着腰朝刚刚还在猛烈射击的火力点前进。停在步兵后方的德军坦克也再次动,沿着街道朝前推进。
但令德国人没有想到的是,在附近的街道上,居然还隐蔽着一辆苏军的坦克,只不过由于炮弹和车载机枪的弹药都不多了,所以它一直保持着沉寂。但看到德军的坦克进入了自己的瞄准镜,早就蓄势待的车长立即下达了开炮的命令。
76毫米口径火炮射出的穿甲弹,轻松地击穿了德军三号坦克的侧面装甲,将炮塔的正中撕开了一个缺口。片刻之后,穿甲弹引起了车内弹药的殉爆,火焰从缺口猛冲出来,就如同一支正在喷射的火焰枪。正在行驶的坦克被火焰和浓烟包裹后,便直接趴窝了。
现在村里还隐藏着苏军的坦克,跟在后面的德军坦克,立即调转炮塔,不管不顾地朝苏军坦克藏身的地方开炮。一轮炮击过后,德国的坦克兵不管有没有打中,立即有两辆坦克向左右分开,沿着街道朝苏军坦克所在的位置实施夹击,而剩下的那辆坦克也缓缓地开到一栋还没损坏的木屋旁,准备等那两辆坦克就位后,它再起突然袭击。
苏军坦克只剩下两三炮弹,自然不会留在原地继续射击,而是利用木屋用掩护,快地转移阵地,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再次开炮射击。
佩什基村里生的战斗,早就远去的罗科索夫斯基是没有看到,他此刻正坐在吉普车里,苦苦地思索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忽然听到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洛巴切夫在问:“司令员同志,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罗科索夫斯基抬头望着洛巴切夫,若有所思地说:“军事委员同志,我们在敌人的鼻子底下乱转,是非常危险的,还是立即赶到利亚洛沃和参谋长他们汇合,研究反攻克林和太阳山城的作战计划。”
由于在路上又现了小股的德军,罗科索夫斯基他们不得不一再地绕道,等赶到利亚洛沃的时候,意外地现马利宁和少数的司令部成员,正在一片森林里建立新的司令部。
见到罗科索夫斯基的到来,马利宁连忙迎上去,简单地寒暄几句后,便向他报告说:“司令员同志,我在离开旧指挥部之前,曾经连续接到了三道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
“什么命令?”听到马利宁这么说,罗科索夫斯基心里不禁一颤,想到自己在路上耽误了那么久的时间,没准错过了朱可夫的什么重要指示,他赶紧追问道:“朱可夫又给我们下达了什么命令?”
马利宁见罗科索夫斯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连忙报告说:“朱可夫司令员在电报里,问我们的部队,是否已经展开对太阳山城的反攻?”
“什么,展开对太阳山城的反攻?”洛巴切夫被这道命令吓了一跳,然后将迷茫的目光投向了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我们现有的兵力,守住自己的防线都很困难,要想起对太阳山城的反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罗科索夫斯基顾不得理睬洛巴切夫,继续问马利宁:“电报在什么地方?”
马利宁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份叠的四四方方的纸,打开后递了过去。罗科索夫斯基接过来,借助明亮的月光看清了上面的内容后,不禁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怎么了,司令员同志。”见到罗科索夫斯基这种表情,洛巴切夫紧张的问道:“朱可夫在电报上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