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里索娃和洛巴切夫一起走进病房时,一眼就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罗科索夫斯基,他的鼻孔里插着氧气管,右手还扎着输液管。
看到罗科索夫斯基双眼紧闭,像是在静静的沉睡,鲍里索娃不禁心如刀绞,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似的,沿着脸颊不断地流淌下来。她用拳头捂住自己的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以免打扰到罗科索夫斯基的休息。
坐在一旁的护士,见到有一男一女走进病房,连忙站起身礼貌地问:“指挥员同志,请问您是谁,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你好,护士同志!”洛巴切夫上前握住护士的手,轻轻地摇晃了两下,随后说道:“我叫洛巴切夫,是罗科索夫斯基将军的副手,是专门从前线来看他。他的情况怎么样?”
这几天来探望罗科索夫斯基的人很多,既有军队里的指挥员,也有地方上的领导,而且级别都不低,所以面对洛巴切夫的询问,早就见怪不惊的护士表情如常地说着套话:“手术非常成功,目前正在恢复中!”
洛巴切夫想到罗科索夫斯基是后背负伤,还特意问了一句:“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应该不会,”护士摇着头说:“是院长亲自给将军做的手术,他可是我们医院技术最好的外科医生,他说没事,就肯定没事。”说完,她还朝在旁边落着泪始终一言不发地鲍里索娃看了一眼,心里暗想:这个女的是谁啊,怎么从进门到现在都一言不发,但看情形,她和病床上的将军似乎关系不一般,也许是他的妻子吧。
洛巴切夫走到了输液架前,望着挂在上面的瓶子,好奇地问:“护士同志,你们给他输的是什么?”
“是二基磺胺,”护士站在了洛巴切夫身后骄傲地说:“这是我们国内目前最好的消炎药,可以防止伤员的伤口出现术后感染。”
正在熟睡的罗科索夫斯基听到有人在床边说话,便竭力想睁开看看究竟是谁。睁开眼睛后,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但很快模糊的景象就变得清晰了。当他看清楚站在床边和护士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军事委员洛巴切夫时,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想和自己的搭档打个招呼,谁知刚一张嘴,就牵动了伤口,骤然传来的剧痛,让他不禁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个声音虽然很轻,但不管是洛巴切夫还是护士都听到了。护士连忙弯下腰,望着罗科索夫斯基关切地问:“将军同志,您有什么事吗?”
罗科索夫斯基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的笑容,微微地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望向了站在床边的洛巴切夫。
“司令员同志,”洛巴切夫连忙蹲下身子,握着罗科索夫斯基的右手,情绪激动地说:“我代表司令部的同志来看你了,我们都很想念你,希望你能早点康复。”
罗科索夫斯基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感觉有人握着了自己的左手,用光滑柔软的手在轻轻地揉搓自己手背,片刻之后,他便感觉因为长时间输液而变得冰凉的左手有了一丝热度。他艰难地转过头去,想看清楚正在为自己按摩手背的人是谁,却意外地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