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的队列,在蒙蒙细雨中沿着满是水坑的土路,朝祖莎河的上游前进。
望着战士们的背影,马利宁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后问叶尔绍夫:“中校同志,第二梯队集结起来,需要多少时间?”
“第二梯队距离这里比较远,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完成集结。”叶尔绍夫在说完这番话之后,向马利宁请示道:“我们这就把他们集结起来吗?”
马利宁抬手看了看表,随后摇摇头说:“第一梯队从渡河到进入德军的防御地域,至少要三个小时的时间。而从第二梯队从这里到河边,只需要半个小时,那么就等两个小时以后,再把他们集结起来。”
重新回到了旅指挥部以后,马利宁拨通了卡扎科夫的电话:“炮兵司令员同志,我们打算改变战术,不再对德军的阵地发起强攻,而是采用偷袭的战术。这样一来,你们早就准备好的炮火支援就用不上了。”
“什么,从强渡改成偷袭?”卡扎科夫听完后,用惋惜的口吻说道:“那真是太遗憾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们的炮兵还是非常乐意为步兵同志提供必要的炮火支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你的好意,就有点说不过去了。”马利宁面对笑容地说:“就算是对德军展开偷袭,但以特别旅现有的装备,要想尽快地解决敌人,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只要遇到几个火力点,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说吧,马利宁同志。”卡扎科夫和马利宁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目地,便直截了当地问:“你需要我们怎么帮助你们?”
“给我调一个迫击炮连来。”马利宁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想特别旅在消灭工事里的敌人时,能得到迫击炮火的支援,也能加快消灭敌人的速度。”
“没问题,我会立即派一个迫击炮连去支援你们的。”卡扎科夫真诚地说:“我祝你们好运!”
特别旅的一营来到了河边,把藏在附近树林里的小船都搬到了河边。随着一声口令,几十条小船同时在水花四溅后,浮在了祖莎河的河面上。
各连按照秩序各自上了属于自己连的小船,等一坐满人,负责划桨的战士就拼命地挥动手中的船桨,将小船朝对面划去。
虽然岸边集结了六七百人,但谁也没有说话。在蒙蒙细雨中,只能听到河水哗哗流淌的声音、河水拍打船帮的声音和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
一营长和十几名战士坐在小船上,紧张地盯着漆黑的河对岸,深怕在部队渡河时,岸边的草丛或者树林里会射出一串串子弹,或者飞出几发炮弹。不过一切比想象得顺利,当他感觉到船身传来轻微的碰撞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对岸,而部署在附近的敌人,对他们的到来却一无所知。
营长在战士的帮助下,翻身下了小船,吹搅税渡希遄耪诩岬牟慷拥蜕睾暗溃骸案髁さ轿艺饫锢醇希
没过多久,三位连长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等待他布置命令。营长的目光从自己的部下脸上扫过后,低声说道:“同志们,我们已经成功地渡过了祖莎河,接下来就该向德军的防御阵地进发了。上帝保佑,希望他们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否则就会有一场恶战了。”
“营长同志,我们什么时候向敌人发起进攻?”问话的是他手下的二连长。
营长没有把握地说:“我们也许在渡河时,因为水流的缘故,已经偏离了登陆的位置,需要先派人去进行侦察,然后再袭击德军的防御阵地。二连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来完成吧。”
二连长默默地点点头,转身去给自己的部下布置任务去了。
当二连长离开后,一连长有些担忧地问:“营长同志,战斗打响后,旅的主力能及时渡河对我们进行增援吗?”
为了防止暴露目标,在一营执行渡河任务前,叶尔绍夫并没有和营长商量好联络方式,所以到目前为止,叶尔绍夫根本不知道第一梯队是否顺利地渡过了祖莎河,以及行踪是否被德国人发现了。
营长朝祖莎河的右岸看了一眼后,安慰自己的部下说:“放心吧,只要我们这边的战斗一打响,旅的主力就会渡河来支援我们。”在得到了营长的保证后,两位连长重新回到自己的部队,去统计人数和布置作战任务。
在完成了侦察,搞清楚德军防御阵地的具体位置后,一营便向着目标前进了。
刚开始的行动还很顺利,但距离德军的阵地还有两三百米时,在泥潭里行军的苏军所发出的动静,被一名执勤的德军哨兵听到了。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黑黝黝的一片人影,正朝着阵地而来。他连忙扯开嗓子喊道:“敌袭,敌袭!俄国人上来了!”喊完后,他立即端起冲锋枪,朝着人群晃动的防线开枪射击。
枪声惊动了还在掩蔽部里休息的德军官兵,他们抓起放在枪架上的枪,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沿着积水的战壕,跑到各自的战斗岗位趴下,举起手里的枪就朝着远处的黑影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