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爆粗口的几位指挥员,不光没有觉得他的言语粗鲁,相反,大伙儿还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觉得司令员同志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心里的不满,也是无可厚非的。
唯一一个唱反调的是军事委员波诺马连科,他等罗科索夫斯基一放下电话,就忧心忡忡地说:“司令员同志,虽然我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毕竟这次战斗,我们的部队是属于越境作战,一旦上级怪罪下来,我担心不好交代。”
“没什么不好交代的。”罗科索夫斯基此刻的心中憋着一股火,眼看胜利果实就摆在自己的面前,结果被别人摘了桃子,所以他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不客气:“如果上级要怪罪的话,就让他们找我好了。我是方面军司令员,出了事情,我不承担责任,那谁来承担责任?”
波诺马连科的担忧是正确的,瓦图京在罗科索夫斯基这里吃了瘪以后,立即将这个情况向华西列夫斯基做了汇报,最后还言之凿凿地说:“总参谋长同志,普里卢基处于我们的进攻区域内,而如今罗科索夫斯基不打招呼,就擅自命令部队进攻该地区,打乱我们的进攻部队。对他这种严重的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一定要严肃处理。”
华西列夫斯基听完后,未置可否地说道:“我知道了,瓦图京同志,我会立即向斯大林报告此事的,你等我的消息吧。”
他挂断了瓦图京的电话,又用另外一部电话拨通了斯大林办公室,对接电话的波斯克列贝舍夫问道:“你好,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请问斯大林同志有空吗?”
“是的,总参谋长同志。”波斯克列贝舍夫礼貌地回答说:“斯大林同志刚吃完了饭,正在休息,大概要半个小时以后才开始工作。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找他吗?”
“我有前线的紧急战报,要向他汇报。”
“请等一下。”波斯克列贝舍夫摁了电话机上的一个键,等听到斯大林的声音后,他立即恭谨地报告说:“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打来电话,说有关于前线的紧急战报,需要立即向您汇报。”
斯大林听说有紧急战报,心不禁紧了一下,心说难道哪个方向又出了什么问题吗?他沉默片刻后,对波斯克列贝舍夫说道:“让华西列夫斯基立即到我的办公室来。”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波斯克列贝舍夫再次将电话切换到总参谋长的办公室,对还握着电话话筒的华西列夫斯基说道:“总参谋长同志,斯大林同志请您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
“明白了,我立即赶过去。”华西列夫斯基客气地说道。
斯大林放下电话,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他连忙拿起电话,给朱可夫的办公室打去电话,简短地说道:“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接到通知的朱可夫,几乎是和华西列夫斯基同时到达斯大林办公室的。就在朱可夫想向华西列夫斯基打听出了什么事情时,就听斯大林在屋里说道:“是朱可夫和华西列夫斯基来了吧?”
“是的,斯大林同志。”朱可夫连忙回答说:“我和华西列夫斯基同志已经奉命来到。”
“进来吧!”
两人推开房门,走进了办公室,却看到斯大林叼着烟斗,一脸不安地来回走动着。见两人进门,斯大林停止了脚步,望着华西列夫斯基说道:“开始汇报吧,华西列夫斯基同志,我想听听,又是哪条战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是这样的,斯大林同志。”华西列夫斯基连忙上前一步报告说:“在半个小时前,我接到了瓦图京同志打来的电话,他说第60集团军的部队,已经冲进了普里卢基,正在与城内的敌人展开巷战。”
“第60集团军?!”斯大林将这个番号重复一遍后,有些不解地反问道:“这支部队不是隶属于罗科索夫斯基的中央方面军吗?”
“没错,”华西列夫斯基点着头回答说:“切尔尼亚霍夫斯基将军所指挥的第60集团军,的确在中央方面军的建制内。”
“这不是很好吗?”斯大林得知不是战场上出了问题,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将烟斗从嘴里取出来,用烟嘴一方指向华西列夫斯基:“总参谋长同志,你要向我汇报的紧急战报,就是这件事吗?”
朱可夫没有说话,而是迈步走到了地图前,抬头朝墙上的地图看了一阵后,转头冲着华西列夫斯基说道:“总参谋长同志,我明白了。瓦图京给你打电话,是想向你告罗科索夫斯基的状,说他的部队擅自越过了划分的区域,此次的进攻属于越境作战。”
“元帅同志,您猜得很正确。”对于朱可夫的猜测,华西列夫斯基笑着点了点头,回答说:“瓦图京给我打电话,说罗科索夫斯基贸然采取的这次进攻,属于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希望最高统帅部能严厉地处罚他。”
“是的,要处罚,必须严厉地处罚他。”他的话音刚落,斯大林就接着说道:“对于罗科索夫斯基的这种越境作战行为,我们必须对他进行严厉的处罚。”
朱可夫听斯大林这么说,顿时大惊失色,他的心里很明白,假如不是自己和赫鲁晓夫两人竭力劝说斯大林调整作战区域的话,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就是在属于他们的区域作战。他连忙劝说道:“斯大林同志,虽说罗科索夫斯基的部队是越境作战,但他们在普里卢基地区做进行的战斗,使敌人无法再在第聂伯河左岸建立坚固的防御,同时也为沃罗涅日方面军的推进,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因此,我反对处罚罗科索夫斯基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