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博戈柳博夫几个小时的相处,罗科索夫斯基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对方一点都不像方面军参谋长,反而像餐厅里站在一旁等待客人吩咐的侍应生。自己吩咐他做什么事情,他倒是很快能完成;可要是不吩咐,他宁可站在原地发呆,也不知道主动去做这些他份内的事情。对此,罗科索夫斯基不解地问:“博戈柳博夫同志,以前瓦图京司令员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工作态度吗?”
见罗科索夫斯基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博戈柳博夫连忙解释说:“瓦图京司令员在的时候,都是亲自审订指示和命令,与各集团军和各司令部之间的电话和发电报,都是由他亲自来完成,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罗科索夫斯基听完后,皱着眉头问道:“我想问问,作为参谋长,为什么要让方面军司令员整天为这些本应你负责的事忙得团团转?”
博戈柳博夫耸了耸肩膀,有些无奈地说:“对不起,司令员同志,我也没办法,瓦图京司令员喜欢把这一切都抓在自己的手里不放。”
听完博戈柳博夫的辩解,罗科索夫斯基对乌克兰第一方面军表现不佳的原因,总算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他望着博戈柳博夫,语气严厉地说:“参谋长同志,这样可不行。您作为一个将军,一个党员,应该全力协助瓦图京将军开展工作,这是您的直接职责。”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博戈柳博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后一定会全力协助您开展好工作的。”
考虑到自己只是临时代理司令员一职,博戈柳博夫以后还有继续配合瓦图京的工作,便主动帮瓦图京说了几句好话:“参谋长同志,瓦图京将军是参谋出身,可能是因为在总参谋部待得太久,所以养成了一切事情都要插手的习惯。你平时要多和他进行沟通,这样才能当好他的副手。”
“我记住了,司令员同志。”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肺腑之言,博戈柳博夫感激地说:“等将来瓦图京司令员回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配合他开展日常的各项工作。”
虽然瓦图京已经暂时离开了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但博戈柳博夫在给空军司令员拉索夫斯基将军打电话时,却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麻烦。后者听到他的名字,皱着眉头问道:“参谋长同志,平时下达作战命令,不是都由司令员亲自负责吗,为什么今天换成了您?”
博戈柳博夫听到对方的这个问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感情除了瓦图京之外,自己这个参谋长下达的命令都不做数。
罗科索夫斯基察觉到了博戈柳博夫的为难,便向他伸出手去,淡淡地说道:“把电话给我,我亲自和拉索夫斯基将军谈谈。”
“拉索夫斯基将军,”罗科索夫斯基将听筒贴在耳边,冲着话筒说道:“我是方面军代理司令员罗科索夫斯基!”
“您好,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名字,对拉索夫斯基来说如雷贯耳,连忙挺直腰板,恭恭敬敬地说:“很高兴能和您通话,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还能有什么指示?”罗科索夫斯基不悦地反问道:“给你们的作战命令,参谋长博戈柳博夫将军不是已经向你下达了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以后所有的命令,都由参谋长下达;你们要上报的战果,也由他负责。明白了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拉索夫斯基连忙回答说:“我们空军会在天亮前做好起飞准备,以便随时飞往杰特米尔地区,支援我军的地面部队。”
…………
半夜里开始下雪,等到天亮时,大地已经被白茫茫的积雪所覆盖。苏军坦克第20旅执勤的哨兵正准备下岗时,忽然感觉地面有些震动,他侧耳细听了片刻,远处隐隐传来了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根据他多年的经验,立即判断出有大量的德军坦克,正朝着坦克旅的驻地而来。
他连忙冲进了一旁的隐蔽部,摇动了几下电话手柄后,将话筒贴在耳边,大声地说:“喂喂喂,我是哨兵,远处有大量的德军坦克,正朝着我们所在方向驶来。”
旅值班室的军官听到哨兵的报告后,立即命人发出了战斗警报。但摄人心魄的哨音在坦克旅的驻地此起彼伏的响起后,旅长被惊动了,他连忙给值班军官打来了电话,大声地问:“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发出战斗警报?”
“旅长同志,”军官连忙报告说:“哨兵报告,远处似乎有大量的德军坦克,正朝着我们这里冲过来。”
“明白了,上尉同志。”旅长听完后,对军官所采取的措施表示了赞许:“你做得对!”
旅长放下电话后,对站在身旁的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给各营营长下命令,让他们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德军的坦克正朝着我们冲过来。”
过了十几分钟,旅长站在自己的观察所里,用望远镜看到远处的德军坦克,十二辆一旁,分成四排,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的驻地而来。他连忙放下望远镜,转身抓起电话,给各营营长下命令:“一营、二营从正面迎击,三营、四营从两翼迂回。”
德军冲在最前面的是虎式坦克,快速运转的履带在茫茫白雪上碾出一道道深深的辙痕,看到远处有苏军的坦克从驻地里冲出,德军坦克便放慢了速度,晃晃地转动沉重的炮塔,将88毫米口径的坦克炮,瞄准了冲过来的苏军坦克。
双方距离还有一千米的时候,德军坦克指挥官下达了开炮的命令。第一轮射击中,一枚穿甲弹贯穿了一辆t-34的正面装甲,引起了车内弹药的殉爆。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苏军坦克炮塔被掀向了空中,又重重的砸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