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敌人已经是瓮中捉鳖,罗科索夫斯基决定改变战术。因此他将参与进攻的几名集团军司令员召到了司令部,和他们商议接下来的进攻战术。
费久宁斯基一走进会议室,就迫不及待地问罗科索夫斯基:“司令员同志,为什么要停止进攻,德国人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要我们再发起一次进攻,没准他们就彻底垮掉了。”
“费久宁斯基同志,不要着急,越是接近胜利,我们这些做高级指挥员的就更需要保持冷静。”罗科索夫斯基朝旁边的空位指了指,说道:“先坐下吧,我们马上就要开会了。”
等参加会议的司令员们都到齐后,罗科索夫斯基站起身,望着他们说道:“司令员同志们,大家都知道,陷入我军重围的三个德军师,已经被困在了东西不过两公里,南北不过四公里的狭小区域内,要全歼他们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我们把大家叫到这里来,就是要讨论如果用最小的代价,来完成全歼敌人的任务。”
“司令员同志,”罗科索夫斯基刚说到这里,第49集团军的司令员格里申就开口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少流血’而获得胜利的口号,在战争爆发前,就被中央委员会批评为一种不正确的、引导军队妄想轻易取胜的口号。今天我们研究如何在消灭敌人的过程中,减少我军的伤亡,这样做合适吗?”
对于格里申的质疑,罗科索夫斯基一点都没生气,他的心里很明白,对方是在为自己考虑,不管怎么说,当年被中央委员会批评过的口号,就算隔了几年,再次被提起时,还是会引起大家的担忧。
他冲格里申笑了笑,提高嗓门说:“在任何艰难险阻面前,我们的指战员们都是无所畏惧的。但我们做高级指挥员的,有义务尽可能保护好祖国的这些优秀儿女。战争开始时,战士的牺牲令人痛苦难受,但是他们为了为祖国赢得和平安宁,三年以来冒着生命危险,在苏维埃的光荣旗帜下,和敌人进行着殊死的战斗。在经历了众多的严峻考验后,眼看现在就快要胜利了,要是我们在黎明到来前牺牲了,那不是令人扼腕痛惜的事情吗?”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道:“元帅同志说得没错,从当前的形势来看,要打败法西斯侵略者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如果真的因为自己指挥失误的缘故,让无数指战员看不到最后的胜利,的确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这么一想,大家原本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方面军军事委员苏博京中将首先站起来表态说:“各位指挥员同志们,我代表方面军的全体政工人员表个态,我认为我们应该无条件的执行元帅同志的命令:以最小的损失完成任务,爱护每个指战员的生命!”
见苏博京已经带头表态,各集团军司令员也纷纷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示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要灵活地使用战术,减少部队的伤亡。
等所有人都表完态后,费久宁斯基望着罗科索夫斯基问道:“元帅同志,您说说,我们接下来的仗该怎么打,才能减少指战员的伤亡?”
“我们不光要对德军进行军事攻击,同时也要进行整治攻势。”罗科索夫斯基扭头望着苏博京说道:“我们除了在战场上大量地使用宣传车、高音喇叭向德军劝降外,还要派飞机向他们占领的区域,空投宣传单,号召广大的德军官兵放下武器,向我军投降。军事委员同志,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吧。”
费久宁斯基对罗科索夫斯基的安排,显然是不满意的。他等对方说完后,再次问道:“假如敌人不投降,我们该怎么办?”
“敌人不投降,我们就消灭他们。”罗科索夫斯基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我们只能给德国人24小时的时间,假如在规定的期限内,他们不投降的话,就立即发起攻击,将他们彻底地消灭掉。”
“元帅同志,”第50集团军司令员博尔金站起来,问道:“如果德国人利用我们给的24个小时,加固所占领区域的防御工事,那势必会造成我军在发起攻击时的重大伤亡。”
“博尔金将军,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对于博尔金所担心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笑着回答说:“被围的德军在经过两天的战斗,所携带的弹药和粮食消耗得差不多了,在得到补充前,他们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的。”
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让那些参加过斯大林格勒保卫战的指挥员们,想起当年不可一世的德军第六集团军,在陷入重围后的悲惨景象,从而使他们对全歼这股敌人变得更加有信心。
“指挥员同志们,”副司令员特鲁布尼科夫笑着说道:“假如德国人真的不投降,我不介意让他们尝尝我军的炮火,他们幸存的一万多人挤在这么狭小的地带,我们的一发炮弹轰过去,都能炸死他几个甚至十几个人。这一点,我想德军指挥官还是能看清楚,想必他们听到我们的劝降后,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
在包围圈里的卡尔?茂斯、卡尔?洛伦兹,以及第58步兵师师长,三人正坐在一个半地下的掩蔽部里长吁短叹。卡尔?茂斯咬着后槽牙说道:“真是没想到,俄国人的指挥官真是太狡猾了,居然给我们设下了这么大一个陷阱,害得我们三个师都陷入重围。”
洛伦兹气呼呼地说道:“我们在被围之后,曾经多次向莱因哈特求援,但他不知道怎么搞的,到现在,援兵都没有来。”
第58步兵师师长等两人说完后,皱着眉头说:“两位师长阁下,我们所携带的弹药和粮食,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根本不足以支撑一场大规模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