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长同志,我是舒金。”听筒里传出了舒金上校焦急的声音:“发生了紧急的事情,我需要立即向您汇报。”
“舒金上校,出什么事情了?”潘菲洛夫听说出事了,立即清醒了过来,厉声问道:“是不是德军向你们那里实施反攻了?”
“报告军长同志,在大桥附近暂时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但却出现了大量逃难的平民,他们正沿着公路,涌向了大桥。”舒金向潘菲洛夫详细地介绍完情况后,向他请示道:“我想问问,该如何处置他们?”
对于舒金提出的问题,潘菲洛夫快速地思索了片刻,随后答复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需要立即向元帅同志报告。你们先派人到公路上去拦截难民,使他们停留在距离大桥几百米的地方,等待最终的处理办法。”
几分钟以后,罗科索夫斯基得到了潘菲洛夫的报告,得知大量的德国难民正沿着公路涌向了大桥。他捂住话筒,把情况简单地向苏博京和博戈柳博夫说了一遍,随后征求两人的意见:“你们说说,我们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元帅同志,”罗科索夫斯基的话说完后,首先发言的是军事委员苏博京:“为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觉得应该派一些懂德语的指战员,去劝说这些难民返回自己的家园。”
“我看布拉塔什上校的方案就很不错嘛,”博戈柳博夫却持反对意见:“这些人中没准混有不少全副武装的德国兵,就是企图在通过桥梁时,出其不意地向我军发起袭击,利用难民做掩护,以夺回被我军占领的桥梁。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等他们靠近前沿时,向他们鸣枪示警,若是再试图冲向桥梁,就毫不留情地开火。”
罗科索夫斯基等两人说完后,在心里默默地想:博戈柳博夫说的向难民开枪的办法,肯定是不可取的,从进入东普鲁士开始,苏军就是以解放者自居,若是他们屠杀德国难民的话,势必会对本身的形象产生不好的影响,从而加剧部队与当地居民之间的矛盾。而苏博京的办法倒是一种比较理想的处理办法,却不是十全十美,其中也有缺点,若是有一部分固执的难民坚决不愿返回家园,又该如何处置,难道真的向他们开枪吗?
潘菲洛夫在电话的另外一头等了半天,也没听到罗科索夫斯基的答复。他不敢随便挂断电话,只能冲话筒吹了两口气,随后试探地问:“元帅同志,您还在吗?”
“我还在!”听筒里很快就传来了罗科索夫斯基的声音。
“是这样的,元帅同志。”潘菲洛夫小心翼翼地说:“我想问问,您打算如何处置这批难民?前沿的指挥员还在等着我的答复呢。”
听到潘菲洛夫用焦急的语气说这番话时,罗科索夫斯基的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便对着话筒说:“潘菲洛夫将军,你听着,我的方案是:派出懂德语的人去劝说难民,告诉他们,我们是来解放、而不是奴役他们的,请他们放心地返回各自的家园,我们会保障他们的人身安全。”
潘菲洛夫等罗科索夫斯基的话告一段落后,试探地问:“元帅同志,假如这些难民不肯返回家园,我们又给怎么办?”
“那好办,愿意返回家园的,我们听任他们离开。对于那些不愿回家的难民,我们就安排他们过桥,让他们前往自己想去的地方。”罗科索夫斯基说出自己的方案后,又特别补充说:“记住,那些过桥的难民,一定要进行严格的检查,千万不能让藏在人群里的武装人员上桥。明白吗?”
“明白了,元帅同志。”听到罗科索夫斯基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潘菲洛夫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我马上把您的意思,转达给前沿的指挥员,让他们尽快解决好这批难民的问题。”
“元帅同志,您的办法不错。”看到罗科索夫斯基放下电话,苏博京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不管我们派出的战士如何劝说,总会有一部分人心中有顾忌。如今您给了他们两个选择,我相信这个方案一定可以处置好所有的难民。”
“元帅同志,”苏博京考虑的是政治方面的问题,而博戈柳博夫作为参谋长,更多考虑的却是军事方面的问题:“大量难民的出现,等于是在我军和敌军出现一条缓冲地带,这样一来,我们要夺取贝图夫的时间,可能会无限期地推迟。”
“参谋长,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罗科索夫斯基不以为然地说:“只要我们妥善地处置好了这批难民,对我们接下来的战斗,将是非常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