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一路带着人势如破竹进了内门,遍地缕金大红的新郎装穿在身上当真是意气风发。
傅元令听着外头一阵阵的大笑声传来,紧跟着就听到傅宣瑶跑进来说道:“不得了,为了对付四弟,王爷把会元爷都请来助阵了。”
有了会元助阵自然是势如破竹,傅元彬没能撑多久,再加上家里人得了大红包反水,顿时兵败如山倒。
肖九岐成功抵达,见过老伯爷跟太夫人,又见过傅嘉琰夫妻,只是态度明显比见老伯爷夫妻怠慢些。
傅嘉琰不在乎这些,但是石氏心里特别的难堪。
本来今日傅元令出嫁,坐在上首的应该是他们夫妻,但是老伯爷却带着太夫人坐在那里,他们夫妻只能坐在偏坐,石氏心里怄火,但是也不敢说什么,还得陪着笑。
大夫人扶着傅元令出来辞别长辈,路上悄悄跟她说了做主座的是老太爷跟太夫人,傅元令愣了一下。
她自然是不愿意跪拜石氏辞别,但是她知道这话她不能说,说出来那就是不孝。
继母也是母。
这样的大事,傅元令虽然心里不乐意,但是也不能出差错。
但是没想到府里会这么安排,心里有些浮浮沉沉的燥意,燥过之后又安静下来,这次好像真的觉得她们不是像是一家人,倒是真的一家人了。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最在乎什么,然后替她去铺平这条路,维护她的面子,体谅她的心思。
太夫人跟老太爷看着傅元令跪别,伸手把人扶起来,告诫几句,以后为人妇要贤淑柔贞,敬奉克己。
傅元令一一应了。
太夫人看着这个孙女,心里竟也生出几分不舍之情,握着她的手,“这里始终是你家,一群叔伯兄弟站在你身后。”
“是。”傅元令心里也长长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到了这种时候竟有几分脆弱,难得从太夫人的话里听出几分真情。
傅元宪上前来弯腰下蹲,将妹妹背在肩上,一步一步送她上了花轿。
花轿立在门口,轿前有人开道。
长命鼓,短命锣,婚礼上从不打锣,都是打筛,而且筛比锣大,声色更洪亮,能传五里。
打筛,打鼓,吹唢呐,吹笙,敲九云轮,然后就是花轿,花轿后面就是嫁妆。
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肖九岐骑着赤乌,一身大红的新郎红袍,更是衬得他面如冠玉,也是这一刻,众人才发现平常嚣张无比的瑾王,其实真的是长了一张好脸啊。
奈何他恶名远扬,着实将他的容貌死死压了下去。
只是开道的仪仗就占了半条街,再加上女方的嫁妆,这边前脚都要到王府,后头嫁妆还要从伯府往外抬,这样的场面真是难得一见,成为上京很多年的谈资。
人人都知道那个最会赚钱的瑾王妃,当年出嫁嫁妆之丰盛,也只有公主们能比一比了。
娶亲不走回头路,来的路跟回去的路不能相同,因此回去的途中要绕另一条路抵达王府。根据习俗,路上凡是遇到水井,大石,大树,桥梁都要撒铜钱辟邪,所以这一路上凡是这些地方都有不少孩子们翘首以盼,就等着洒落的铜钱好捡回去。
诺大的上京城,桥梁虽不多,但是水井,巨树着实不少,肖九岐本就是个浑人,自己拿了装铜钱的簸箩,路过时抓一大把就撒出去,顿时引起孩子们的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