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半个多月前她开始有孕吐的反应时,滕娇娇才问起了她生理周期的事,两人这才意识到她司眠可能怀孕了。
经过检测,也确实证实了司眠怀孕的事实,滕娇娇第一时间劝她打掉,毕竟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两人都很清楚。
然而司眠却犹豫了。
夜里醒来后,就再也无法入睡了,她又把姐姐的照片翻出来看,就好像姐姐还陪着自己一样。
第二天一早,滕娇娇回来的时候,给司眠买了早餐,很丰盛。
滕娇娇说昨晚遇到了一个出事阔绰的老板,买了不少的酒,她提成比平日里多了好几倍,就多买了一些早餐,还叮嘱司眠,“你现在可是孕妇,得注意营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粗茶淡饭了。”
“娇娇姐,谢谢你。”
“这种客气的话就少说,我不爱听,我困了我得去睡觉了,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滕娇娇一边卸着脸上的浓妆一边问司眠,“要是你想出去转转的话,我可以陪你,今晚我就不去上班了,毕竟昨晚挣得顶以前半月了。”
“要是多来两个这样的老板就好了,我就不用每天那么卖力的喝酒了。”
说完滕娇娇又叹了口气说,“人还是不能想得太美。”
“我今天得去医院一趟,之前姐姐的住院清单出来了,我得去结算一下。”
“那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了娇娇姐,你好好休息吧。”司眠不忍让她陪自己,“我自己能搞定的。”
滕娇娇也确实累了,想着只是去医院结算,不是多麻烦的事,就冲了个澡睡觉去了。
司眠吃完早餐收拾好房间后,才拿着早就准备好的资料去往医院。
结算的窗口排着很长的队伍,司眠排了一会儿才到了窗口,将院方需要的资料提交上去后,工作人员告知她还有一笔款项没确认,让她去找主治医生签字。
司眠不知道什么款项,拿过来看了一下,发现账面上多了二十万。
她觉得奇怪,便去找了肖医生。
肖医生今天值白班,见司眠来找自己询问账户里款项的事儿,就给她解释了一下,“你姐姐之前签了器官捐赠的协议,这笔钱是受赠方自愿赠予的,也算是一种感谢吧。”
司眠知道姐姐捐赠器官的事,但她没想到会因此得到一笔钱。
肖医生也说了,“其实你姐姐当初咨询过我,问会不会有什么补助的,只是这种事大多是无偿的,我猜她是想给你留点钱吧。”
他见司眠神色黯然,又劝说道,“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这钱也是受益方自愿提供的营养费,先前为了给你姐姐治病花了不少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好歹能填补点,也能让你的生活好一点,对了,你姐姐不是说你学习很好吗?有了这钱,你或许可以回到学校继续上学的。”
从肖医生办公室里出来,司眠一直浑浑噩噩着。
她没有马上去结算窗口结算,而是去了姐姐以前常去的绿化带一角那张长椅上坐着。
长椅的正对面有一大片的鸢尾花,这个时节开得正艳。
司眠就盯着那片紫色的鸢尾花走神……
不远处有几个人正在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一个年迈的老奶奶哀嚎着骂面前的男人,“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就为了那点钱,故意不在手术书上签字!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是你害死了她!”
男人应该是晚辈,估摸着是这老奶奶的女婿,被她一顿锤骂也没还手,但嘴上却不忘否认,“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屈医生当时跟我说手术成功率太低没必要治疗的。”
“你别狡辩了!你肯定是为了那笔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干了什么肮脏的事儿!我都听说了,那个人为了买我女儿的肾,出了一大笔钱的钱,你就是眼红那些钱,才故意不给我女儿治疗的!你就是个禽兽!可怜我女儿嫁给你二十多年从来没享过一天福,到头来还要被你这样贩卖!”老奶奶越想越生气,最后直接坐在地上嚎啕的哭了起来。
因为动静不小,惹来了不少人的留意。
男人怕她口无遮拦说太多的事儿出去,就让几个亲戚把她拉走了。
“这个老太太还真是错怪她女婿了。”有两个护士见到这情况在一旁小声的八卦着,“哪里是她女婿不愿意给她女儿签字手术啊,是人家看上了她女儿的肾,就花了一大笔钱买通了屈医生……”
“嘘!这种事咱们还是不要讨论比较好,小心丢饭碗。”另一个护士赶紧制止她。
她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人,这才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就是看不惯屈医生的这个做法,不过话说回来,那病康复率确实低,继续治下去还会把一个家庭给拖垮,人有钱人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愿意花大价钱买资源的。”
“果然是个有钱就是王道的社会啊。”
“走了走了,一会护士长找不到我们又要骂人了。”
两人匆匆离开,一切又好像恢复了平静。
可司眠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想到了姐姐去世前一周时和她聊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