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库楚克那坚定的眼神传递给他时,他一下就沉默了。
“……”
“老叔”,半晌,还是库楚克打破了沉默,“这次来,小侄是有事相求的”
“哦?”,杜尔汗瞬时来了精神,“可是要搬回来?没问题,勒拿河附近地方多得是……”
“不是”,库楚克有些不忍,“……”
“实不相瞒,老叔,这次小侄是跟着瀚海国的大军过来的,为的就是……”
“何事?”,杜尔汗一听眼睛里刚泛出的光彩瞬间消失了,声音也变得冷冰冰的。
“……,老叔,协助我们,赶走罗斯人!”
“甚?这……”
“杜尔汗在吗?”,杜尔汗尚未答复库楚克,外面远处又传来一声叫唤,杜尔汗一听赶紧对库楚克说道:“罗斯人来了,你赶紧藏起来”
……
叶尔莫林一边走着,一边哼着一首顿河小调。
接近杜尔汗的“大帐”时,他眼里不闪过了一丝嘲讽。
“作为养马的民族,懦弱至此,实在是难以想象”
不想到了自己的家乡,顿河下游的卡恰林斯卡亚,一个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地带,高大的顿河马,锃亮的马刀,敌人的人头高高扬起后产生的快意。
自从从叶尼塞河流域转移到勒拿河流域后,除了那次不幸落入尼堪手里,出现了人生的“至暗时刻”外,他的生活用精彩来形容是异常恰当的。
在维柳伊河、勒拿河、阿尔丹河,他叶尔莫林先后征服过大大小小几十个部族,抢过几十个女人,有的还给他生下了儿女,不过作为一个任恣意、自由快乐的哥萨克,自己怎会被这些东西所羁绊?
又想到从十几岁,一直几十岁,死在自己胯下的不同部族的几十个女人,他脑海里不闪过一丝快感。
“呵呵,或许这才是哥萨克的生活”
不知怎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哈巴罗夫那可恶的面孔。
“可恶!一个农奴竟然在督军大人面前侃侃而谈!这还不算,你自己提出什么意见,自己去办就是了,为何还要自己一个堂堂的击兵上尉去跑腿?”
“哼,等这事了结了,老子瞅准机会一定要给那个可恶的农夫好看!”
心里有了气,喊起杜尔汗的名字不带着几分怒气,来到杜尔汗的“大帐”后,他用手中的马刀挑起了用好几张驯鹿皮缝成的门帘。
“叶尔莫林先生”
叶尔莫林哼了一声,心里又来了气,“听见本大爷的声音,为何不出门迎接,还窝在屋里干什么?”
作为曾经在顿河草原讨生活的哥萨克,听得懂突厥语那是必须的,虽说雅库特人的突厥语已经可以归为“上古语言”了,不过对于在西伯利亚一带纵横了十几年的叶尔莫林,还是一个以“侦查”技能著称的哥萨克来说,慢慢地还是听懂了雅库特人的语言了,如今还能说两句。
他见杜尔汗神有些慌张,不笑道:“屋里头藏了女人?让我瞧瞧”
杜尔汗的希楞柱颇大,有一处角落还用一大张堪达罕皮子隔着,叶尔莫林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说道:“废话也不同你讲了,督军命令,为了共同对付那邪恶、卑劣的瀚海国蛮子,让你将部落里的青壮聚集起来,以三百人为限,全部配上武器,带上马匹,协助我们作战”
说着,他一下走到那张堪达罕皮子面前,并一下子拉开了。
里面确实藏着一人,不过不是他想象中的女人,而是一个他熟悉的人。
库楚克!
说时迟那时快,双方都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砰!!!”
一声闷响,库楚克手中的短铳直接抵在叶尔莫林口击了。
叶尔莫林手中的马刀掉到了地上,捂着口仰天倒下了,就在脑袋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他脑海里想到的不是上帝,也不是圣母玛利亚,更不是自己的爹娘,而是在温多河流域那个白花花的大股……
叶尔莫林死了,对于像他这样的西伯利亚哥萨克来说,倒是死得其所,不过对于鄂毕河、叶尼塞河、勒拿河流域的各部族来说,他就是恶魔,用恶贯满盈来说也不为过。
当然了,在哥萨克中,他还不是最臭名昭著的,最有名的正在准备上场,也不知有没有上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