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师东行漫记(下)(2 / 2)

“与此相比,中原的僧人就随意的多,全靠自己的悟。辩论中,我等细细观察博格达汗的神态,此时他倒是全神贯注,上师说到精彩处他也是频频点头”

“接下来几,上师在寺庙里与中原来的主持进行了辩论,博格达车臣汗也参加了,这次辩论倒是上师占了上风,想想也是,喇嘛教的修习有严格的规定,某一阶段修习何种经典、如何结业、颁发何证都有严格的规定,没有一番长时间的苦读、顿悟是不可能结业的”

“上师修习过梵文,一听此话,一时有些愣了,半晌才说‘大凡一种宗教,自然是由简单的话语衍化、顿悟得来的’

“‘呵呵,只见那上面解释的很简单,通篇只有一句话,就是:神圣啊!红莲花上的宝珠,吉祥!’,也就是印度人的一句祝祷词而已”

“上师自然见多识广,藏传佛教源自印度,又融合不少藏地自己的教义,加上部分汉传教义,不过此人却说是来自印度教,就令人有些不悦了,不过也是有可能的,佛教起源于印度,而印度教晚于佛教,没准印度教借鉴了佛教的教义也说不准”

“‘上师说得很精妙,本汗着实佩服,呃,是这样的,本汗这里有人精通梵文,曾见过原文的佛经,呃,是印度教的佛经,那上面也有这六个字,你等猜猜,上面是如何解释的?’”

“当上师在阐述时,那人似乎在倾听,不过我等仔细观察时,此人的眼神却有些游离,若不是没有听懂,便是漫不经心,果然,等上师说完之后,那人却笑着说出一番话来,令包括上师在内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上师,对于六字真言您是如何看待的’,那人出声询问,对于这个问题,如何能难倒上师?对于六字真言,每一个字都有一卷佛经对照说明,上师自然简明扼要地进行了阐述”

“他一直带着微笑,与上师交谈时始终保持着一种淡淡的姿态,既不疏远,也不亲近,令我等吃惊的是,此人竟然对喇嘛教颇有些了解”

“在城里一家中原风格的寺庙里,我等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大汗,面目清秀,材修长拔,当他站立时像一杆立的长枪”

“草原上,一座高大巍峨的城池矗立着,黑色的瓦片,灰色的城墙,规模约莫是塔尔巴哈台城的三倍,我们都被深深震撼了,这,还是草原吗?”

“我等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连进了好几个牧民的家里,差不多都是如此,越接近阳都时,越是如此,这时,连上师也沉默不语了,直到见到那位闻名遐迩的博格达车臣汗”

“‘那你等搬走之后这些帐篷谁来负责打理?风吹雨淋的,弄坏了怎么办?’,‘呵呵’,那人笑道,‘无妨,自有博格拉部的常驻人统一打理,何况,现在不比以往,区区帐篷没什么人来打主意’”

“‘我等是直接隶属于博格达车臣汗的部落,这里是我等的夏季牧场,冬则迁到南方,那里还有同样的帐篷,届时将屋子里的东西搬走即可,无须搬动帐篷’,那牧民说道”

“帐篷里的物件儿也是有多简单便多简单,也是为了方便搬迁,有时候在冬,四匹马的爬犁就可以将帐篷里的所有东西搬完”

“一般来说,像卫拉特人,因为出林中,帐篷更加简陋,大多数贫苦牧民都是圆锥形窝棚式帐篷,最多三十根长木棒一搭,然后将用毛皮拼接起来的蓬幕围成一圈便是”

“在我等的印象里,草原上的牧民,无论是卫拉特还是喀尔喀,抑或漠南的,帐篷简陋不说,帐篷里的东西也是越简单越好,除了贫困之外,也是为了转场搬迁时方便打包装运”

“‘于是,这清国皇帝才枉自委屈不远几百里前来迎接为师,打的便是与巴图尔大汗交好以共同对付夏国的主意啊’”

“饶是如此,上师依旧在清国境内盘桓了很久,他认为,越是愁苦之人就越需要佛祖的关照,他在召庙里抄写了大量的佛经,还不厌其烦地教授清国皇帝派来的一百人,一年后才离开”

“没想到,这竟是上师最后一次来到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