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堪说出此话的时候,声音提高了几分,明显不是仅对林来福一个人说的,众人都不是傻子,以孙德茂带头,全部跪下道:“谨遵陛下教诲!”
在座的,也就是两位土人酋长依旧端坐着,尼堪也不以为意,此时林来福终于缓过神来了,他赶紧一连敬了尼堪三杯,每一次都是单膝跪下一饮而尽。
尼堪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我大夏是一个不断进取的国度,肯定是由充满了进取心的人构成的,朕相信你的能力!”
林来福不禁热泪盈眶,尼堪没有理他,继续对东方玉说道:“方玉,你既是种地的好手,又是民兵的翘楚,如今瀛洲三地正规军并不多,若是有大的战事,境内就全靠民兵来支撑了,在这方面,你有什么要说的”
时至今日,原来以前跟着龙天庭过来的那五百退伍的步军基本上都在四十岁以上了,如今早就转移到各府县衙门里去了,如今三地的正规军还真是从各级学校选拔的,当然了,每一年度从亚洲大陆过来的退伍军人也有不少,但目前已经以当地人为主了。
在肯纳维克,还设置了一所军校,涵盖了除水师意外的所有的科目,相当一部分士兵都是从那里毕业的。
眼下,在瀛洲、俄勒冈、肯纳维克三地,每一地除了民兵,都只有一千五百士兵,一千步军,五百骑兵。
这三地,可是后世美国华盛顿州、俄勒冈州、爱达荷州三州所在,每一地区区一千五百人维持境内的安定尚可,想要面临西班牙人的大举进攻还是有些吃力,幸亏目前横在墨西哥与大夏之间还有广袤的地区,彼等想要攻打大夏只有坐船前来一途,而在海上作战,大夏国并不畏惧,否则,以西班牙人的狡诈,若是动员南面的肖肖尼人、纳瓦霍人、楚马仕人攻打大夏(彼等攻打阿兹特克帝国、印加帝国就是这么干的),还是要万分警惕的。
于是,民兵的重要性便凸显出来了。
东方玉说道:“陛下,在耕种与收获之间,我等农户有大把时间进行训练,如今衙门也将兵器发到参与民兵训练的各户人家了,就算有不开眼的敌人杀到,不需要三日功夫,别的不敢说,俄勒冈县的农户完全可以动员起来!”
“好!”
东方玉赶紧端着杯子站了起来,连敬尼堪三次后,他才坐下来,尼堪那里自然是随口一抿而已。
接着尼堪又对在座的各工坊、各军种的代表一一鼓励、抚慰,最后才对卡拉普雅部落的安卡说道:“安卡,以前孙德茂肯定同你说过,你等美洲人实际上都来自亚洲大陆,也就是说,在五千年以前,我等都是一家”
说着他随口说了几个词,先用索伦语,又用突厥语,再用他刚学了一点的土语,然后说道:“你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等面目相近,语言相近,信仰相近,都是长生天的子民,本是一家,你等若还是在旧大陆盘桓,肯定也像我等一样学会了冶炼铁器,驯服了马匹,现在这模样,无非是相隔太远而已”
“十年前,我蒙受长生天的召唤,来到这新大陆寻回长生天失落的子民,竟不负所托,既是天意,又是祖先显灵,我一直想早点来到此地与失落的兄弟叙旧,可惜事务繁杂,乃至于蹉跎至今,如今既然来了,岂不浮一大白!”
他先后用索伦语、突厥语将此话说出,加上安宁的翻译,安卡再是愚鲁也明白了,特别是当你看说出“长生天”、“祖先”两个词时,他不禁怦然心动。
在维拉米特河谷这一支土人里,依旧信仰着原始的萨满教,信仰的神祗也不少,不过最大的两位却与尼堪刚才所说的不谋而合,一个是“天神”,一个是“祖先”,况且尼堪说出的词语发音虽与土语大大不同,不过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听懂一些的。
以前孙德茂与他交流时,说的都是土语,他不是穿越人士,对于美洲的土人肯定没有尼堪这样的见识,故此,孙德茂虽然有从大萨满罗秀那里得来的各种仪式、舞蹈,终究隔了一层。
而眼下尼堪的身份、言语,轻而易举点出双方的相同点,加上大夏人那碾压的文明,让一向有些傲气的安卡终于心服口服了。
他学着其他人那样跪下,低着头,高举酒杯,用土语说道:“我,卡拉普雅的安卡,在天神、祖先、维拉米特三位大神面前起誓,今后将誓死追随天神的人间化身,伟大的尼堪陛下,终生不渝!若有丝毫违背,必下九狱!”
维拉米特,就是河流的意思,又是维拉米特河河神的名字,他能以这样的重话起誓,显见得是下了决心的。
九狱,是美洲大陆文明程度稍高的印第安人共同的传说之一,与亚洲大陆的中国人很像,在阿兹特克帝国已经成了体系,在其它部族那里则各有不同,有的是九狱,有的是三狱,有的是五狱,不一而足。
很快,晚宴进入了高潮,孙德盛也现场表演了索伦人祭祀祖先的仪式,这些仪式自然参考过印第安人的仪式,加上罗秀大萨满的研究,形成规制后更加夺人心魄,更加传神,当孙德盛表演即将结束,适时匍匐在尼堪面前时,此时,尼堪的身上已经笼罩着“祖先”的光环。
此时,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尼堪脚下,安卡更是热泪盈眶,身体大动。
一刹那,连尼堪自己也有些恍惚了。
我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