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们从她口中知道了吴姑娘的下落?”朱友建不想再听王承恩在这里絮叨,直接问道。
“回万岁,正是这样!”王承恩带着一丝喜气:“奴婢派出去的人在救下那个侍女之后,就先确认了她的身份,然后便向她打听吴姑娘的下落。最开始这侍女不知道奴婢这些人的来历,什么也不肯说。后来他们亮明了身份,又告诉那侍女,是奉了万岁旨意,并向她说了尹翁主的情况,她才说出了自己知道的讯息。”
“好!那吴姑娘现在在何处?你们是不是已经派人前往寻找了?”朱友建顿时也是十分高兴,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承恩答道:“万岁,据那侍女所说,她在逃出战场之后,曾躲在一处小山丘后边偷看,结果看到吴姑娘被建虏的一个身穿白色盔甲的青年骑兵所抓并命人带走。之后的情况她就也不知道了。”
“这消息可能确定?不会有误吧?”朱友建再次向王承恩询问。
“回万岁,奴婢的人也是再三向那侍女确认,她都说的很肯定。而且就在她昨日高烧意识有些不清之时,还又再次询问,得到的结果都是相同。所以除非这侍女的身份有假,不然奴婢以为消息应当可靠。”
朱友建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确实可以肯定这个消息是真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信息其实依然很笼统,仍没能给出一个比较具体的有关吴夏荣下落的消息。因为原本在朱友建的猜测中,就很怀疑吴夏荣没能逃脱,被女真人抓走的可能性很大。现在从这个侍女口中得到的消息,不过只是确认了这一点而已。
至于吴夏荣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遭遇到的又是一个什么情况。对于朱友建和女孩儿们来说,依然是一个未知数。
“你们有没有从这个侍女的话语中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能够确定吴姑娘的准确下落吗?”这么一个笼统的消息,朱友建实在不好判断什么。
这时候王承恩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卷着的白纸,展开后呈递给朱友建观看。只见上边画着的是几幅女真人甲胄的样式,不过在朱友建看来是大差不差的。
“万岁请看,这是根据那侍女的描述,奴婢命人画出的她所见到的抓了吴姑娘的那个建虏骑兵的甲胄样式,不过究竟具体是哪一种,还需要等那侍女到来之后再确认。奴婢觉得,一旦能确定是哪种样式的甲胄,就可以很大程度的缩小范围。”王承恩将自己的打算向朱友建娓娓道来。
朱友建仔细观察着这些甲胄的图画,又示意王承恩继续往下说。“建虏划分的八旗,均有自己颜色的盔甲。若奴婢所料不差,吴姑娘当是落在建虏正白或镶白某一旗的骑兵手中,这已经是缩小了很大的范围。再加上那侍女说是个青年骑兵,这便说明此人当有一定地位,不然则不可能命令他人。综合这两点,到时候再一确定甲胄样式,正白和镶白二旗中符合条件的必定也就那么几个。那时奴婢再派人盯紧这几个人,并想办法潜入其家中,相信定然能找到吴姑娘的下落。”
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朱友建不由得也对王承恩更加高看了一眼。不管这个办法是不是王承恩自己想出来的,他能采用这个办法,都说明王承恩还是很会办事的。毕竟说起来仅仅凭借这么一点东西,就能把一个大海捞针的范围缩小到女真的两白旗中,这一下子工作量和工作难度都成几何倍数的下降了。
“嗯,这个主意不错!王伴伴,打入女真内部一事,你还要多去跟骆指挥使沟通,这种事情他更加擅长一些。再者锦衣卫潜伏在建虏内部的,想来也有不少,若是你们能够互相配合,通力合作,不光是这次解救吴姑娘,相信以后在对付建虏上,也能共立大功的。”
对于王承恩的东厂与骆思恭的锦衣卫之间的龃龉,朱友建自然是看得出来的,而且也没有阻止。两个职能基本相同的部门,有竞争是很正常的,而且也需要一些竞争,这样才能保持活力。不过当然,这种竞争必须是良性的,一旦陷入到互相倾轧的恶性竞争之中,那反而才会坏事。
王承恩能在宫中做到一宫的首领太监,自然也不蠢,也是个聪明人,朱友建话里的意思,他也完全能够听得出来。而且在寻找解救吴夏荣这件事上,他也是不敢有丝毫马虎的,若是能跟锦衣卫配合,把这件事做得漂漂亮亮,安安全全地把吴夏荣救出来,即便不是首功,那也肯定能够让皇上圣心大悦的。再者说,自己把范围缩到这么小,已经是立功了,又何必担心骆思恭会来抢功?
这时候朱友建也没有心思再继续去视察军械库了,他虽然不是急着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孩儿们,但毕竟这么久了,终于有了吴夏荣的消息,心中还是很兴奋的。所以他临时改变决定,打算立刻回宫。
一众大臣们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洪承畴作为三大营的主官,也担心万一皇上再看出什么问题,自己面上也无光。所以见皇上不再继续视察,也没有什么不愿。
不过在恭送朱友建离开的时候,洪承畴又得了一道旨意:“我京师三营,乃是大明中坚,自成祖以来,便攻坚克难。今朕重新整顿三营,便是欲再振三营雄风。一旦国家有事,三营当冲锋在前,保家卫国。建虏乃我大明生死之敌,三营早晚必会与之一战。洪卿当多勉力,好生练兵,望将来能一举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