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瞥了他一眼,又道:“当然,还有更关键,也更直接的——房中药用量大增。”</p>
房中药也就是春yao,房中药用量大增,意味着什么,就不必解释了。</p>
张居正目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似担忧,似哀伤,又似心弦一松。</p>
过了一会儿,张居正才缓缓开口,问道:“陛下负天下之重,如此……确有不妥。不知……嗯,不知陛下……”话说到此处,张居正似乎颇难启齿。</p>
冯保却无所谓,眉角一挑,直截了当地问道:“太岳先生可是想问,陛下还剩多久时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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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张居正有些尴尬,也有些狼狈,只好假装咳嗽起来,以为掩饰。</p>
冯保撇了撇嘴,摆手道:“太医院那边自我东厂的安排,别的他们倒也不敢,但我为东厂提督,找他们问一下皇爷身子骨的实情,他们还是不敢瞒我的——按着太医们的说法,如果皇上仍然如此一意孤行,丝毫不加节制,那么……”</p>
张居正虽然尽量做出泰然之色,但他的目光仍然立刻被冯保吸引过去,两只耳朵恨不得竖起来,生怕漏掉一个字。</p>
“长则三载,短则十月。”冯保终于开口。</p>
张居正悚然而惊:“短则十月?”</p>
冯保点了点头,再次肯定:“短则十月。”</p>
张居正倒抽一口凉气:“太子年幼,若是……”</p>
“太岳先生!现在该担心的不是什么太子年幼不年幼的问题。”冯保毫不客气地打断张居正的话,面色森然,冷冷地道:“现在应该担心的是,高拱乃是帝师首辅,一旦皇上病危,必然以他为顾命之首!此后若山陵崩,则主少国疑,而两宫俱为妇人,少不得以先帝老臣高拱为靠,到那时候……你我二人,生死荣辱尽操其手!”</p>
张居正脸色发白,但却还算镇定,只是目光闪烁,过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两宫……对高新郑之观感如何?”</p>
冯保摇了摇头:“皇后那边,我亦不知。至于贵妃这边……她对高拱倒看不出什么态度来。”</p>
张居正目光一亮,正要说话,不想冯保却摆了摆手,摇头道:“我知先生心中所想,不瞒先生说,我也曾反复想过。这条路子原本是最好的一条出路——太子一旦年幼登基,则贵妃即是皇帝生母,其必与皇后并尊为太后。而新君年幼,难以亲自理政,势必会形成外廷为高拱所掌,内廷由两宫摄政之局。我乃贵妃旧人、新君大伴,为司礼监掌印乃是顺理成章之事。”</p>
“可惜。”冯保摇了摇头:“高拱必不能容我轻易得掌司礼监,否则内廷一心,哪还有他上下其手的余地?他必想方设法破坏。”</p>
张居正点了点头,道:“督公所言有理,然则……我料高拱必难得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