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朝局变化(下)(2 / 2)

大明元辅 云无风 0 字 2021-09-27

同年八月,石星抵京,此时高拱早已气消,反而还“补偿”了石星一下,让他由原官给事中晋升为尚宝司少卿。</p>

万历二年八月,石星因为此时已经磨平了棱角,又知道了徐阶当年与高拱之争的内情并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对高党的态度开始出现变化,于是由尚宝司少卿改任大理寺右寺丞,不久又升为大理寺左寺丞。</p>

这当然是高拱的意志体现,因为尚宝司是个清水衙门,但级别还可以,高拱把石星放在尚宝司,一则是从品级上补偿一下,一则也是观察一下石星的态度。如果石星还冥顽不灵、死不悔改,高拱当然也有办法整治。</p>

不过既然石星已经“知错”,高拱当然还是秉承提携后辈的原则,又用了他。</p>

然而,之前的打压对于石星来说或许并不能完全释怀,他此后虽然从整体上偏向实学派,但个别时候也不完全站在实学派一边,尤其是在高拱去世之后。</p>

比如说他在兵部的时候就曾经弹劾过时任辽东巡抚的高务实:当时高务实计杀叶赫二贝勒,石星弹劾他擅起边衅。石星认为叶赫的事情根本没到需要用这种方式杀人的地步,高务实这一杀有“不教而诛”之意。</p>

这道弹劾没起什么鸟用,朱翊钧既没有同意,但也没有直接处理石星,只是把弹章留中了。</p>

这事高务实是知情的,不过他知道朱翊钧当时的意思:石星整体来说干得还不错,只是他当初被打压了一番之后,虽然偶尔还会有些书生意气,但在大政看法上却似乎有些转向“鸽派”,出了名的不喜欢看见“不必要的战争”。</p>

当时兵部全是主战派,朱翊钧认为留着一个主和派多少也能有点警醒作用,于是就没处理这茬,只是把事情和高务实私下说了说,免得高务实不明圣意。</p>

后来高务实自己进了兵部,曾找机会和石星聊起这件事,石星表示他倒也不是一味主和,而是他生怕当时这一仗导致辽东大战,女真各部彻底反了。这里的前提人尽皆知——那年朝廷没钱了,再打大仗会出大问题。</p>

总体来说,高务实觉得石星基本上算是略微倾向实学派的中立官员,但他内心深处对高家人可能仍有些介怀。不算大事,也不能算没事。</p>

如今石星做了工部尚书,会不会对朝局有什么影响,实学派内部也还需要讨论。高务实也好,梁梦龙也罢,对此都不是很吃得准。</p>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如今皇帝的寿宫(万历定陵)正修到紧要关头,石星这位工部尚书肯定马上要加“总督陵工”,在寿宫修建完成并验收之前,他大概没什么工夫插手其他事。</p>

沈鲤、石星的问题暂且打住,接下去还有两位“老七卿”也得关注一下。</p>

之前说过,吏部尚书天官杨巍本身是个中立派,因为与张四维交情非常好,所以一贯表现得就像是个实学派官员一般。</p>

然而这位天官大人的年纪是个问题——他还有两年就到了应该按例致仕的年纪,然而实学派内部目前似乎找不出一个非常适合的吏部尚书人选。</p>

本来,是不会出现这种尴尬事的,因为实学派内部早前的计划是让沈鲤在户部尚书位置上好好干一任,等杨巍致仕之时便正好顶上这个缺。谁知道沈鲤虽然为人正直,但确实不大会理财,在这次开藩禁和西北之乱同时需要大笔银子的时候,他拿不出任何有建设性的意见,于是被皇帝给嫌弃了。</p>

要不是照顾实学派的颜面,沈鲤这次能不能“平调”左都御史都有点悬,想要两年后去接任天官,目前看来恐怕也不是很稳妥。</p>

再有最后一个需要关注的对象就是刑部尚书舒化。舒化的问题比较简单,主要就是他的身体状况实在堪忧,目前已经是小病都能变大病的状态,一次风寒着凉就差点去了,皇帝都担心他会不会说没就没了,目前正在悄然观察谁能接替他——这话是陈矩此前悄悄告知高务实的,但陈矩也不知道皇帝观察的结果,不知道皇帝看中了谁。</p>

刑部本来并非实学派的主阵地,高务实他们倒也不至于非要拿到这个位置,不过这种事嘛……我拿不到没关系,但最好心学派也别拿到。</p>

这是想法总肯定的,所以高务实也不得不考虑一二。</p>

从兵部出来,天色已然晚了,去户部也没有意义,反正今天本就只是交接兵部的权责,不是他这位大司农上任的日子,于是高务实便直接回了昭回靖恭坊。</p>

高务实在昭回靖恭坊的这所宅府数年来多次改名,今天圣旨下来之后,京华以其高效的运作,居然在高务实回来之前就把牌匾换好了。</p>

现在大门口的牌匾已经换成了“尚书高府”四个大字。</p>

字以馆阁体写成,方正而圆融,高务实在门口看得有些疑惑,又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是自己的笔迹,不由得一怔。</p>

神出鬼没的高陌忽然迎了出来,见老爷盯着门匾发呆,连忙解释道:“此是老爷真迹,只不过是从老爷的墨宝中由书匠临摹而出,难怪老爷见疑。”</p>

哦,原来如此。高务实点了点头,问道:“府上可有客人?”</p>

高陌苦笑道:“有,老大一帮国公爷、侯爷、伯爷,老奴差点招呼不过来。”</p>

高务实以手扶额,叹道:“这帮人啊……得,我知道他们怕什么,这就去安抚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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