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藤堂高虎解释道:“此事与双方作战战法有关,我水军已经多年不曾与明国水师交手,无法直接得出明国水军作战战法结论,不过回顾北洋海贸同盟关东舰队当年在东北(指日本东北)的那一战,或许我们可以管中窥豹,推断一二。
总体而言,我们认为明军水师的战法应该是尽量避免接舷战、跳帮战,主要以远程打击为主,其作战主要依靠大筒、火箭,中近距离依靠铁炮、床弩,正因如此,他们也就不需要在一艘战船上配备大量近战士兵。”
毛利秀元皱眉道:“那他们就不防备我军接舷、跳帮?我是说,他们近战如此毫无防备,一旦我军完成接舷跳帮,那他们岂不是就只能任由宰割了?”
“关于这一点,水军方面是这样看的。”胁坂安治不等藤堂高虎回答,主动接过话头道:“明军无论陆师还是水师,对其火器尤其是大筒方面的优势都非常自信,他们很可能是认为在其强大的大筒轰击之下,我军无法顺利完成接舷,那么自然也就更不可能成功进行跳帮战了。
因此,明军会认为他们有能力仅仅依靠大筒轰击和火箭爆炸、引燃、毒烟等手段取得胜利,而且由于其中近程作战也还有床弩、铁炮,故也无太大危险。”
毛利秀元皱眉道:“那么水军对于明军水师这样的战法是否有过研判,并且最终找到破解之法?”
藤堂高虎此时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话头接了回去,强调道:“毛利殿下,在说到水军对此的研判之前,我还想补充说明一下。方才我只是就明军水师与我水军安宅船、关船、小早船相近的大福船、海沧船和苍山船进行了一些说明,事实上明军有二十余种战船,此次已经被我物见船所发现的就有七八种之多,而这其中还有至少一种船型非常值得我们注意。”
毛利秀元有些意外,但是看得出来他很重视,立刻问道:“哦,是什么船?”
“此船叫做子母船,也称子母火船。”藤堂高虎严肃地道:“子母火船也是一种轻型船只,据调查发现,其母舰长三丈五,前两丈,后一丈五,可谓颇为小巧。
这种船仅有两侧舷板,内空,其中有一小船,上面有后盖板,有四桨可划,平时用绳子与母船绑。母船之中有木柴、猛油、炸药、火线等物。临战时,以母船快速抵近敌船,将双方钉在一起,船上人员迅速引燃母船就算完成作战,此时人可乘子船而返。”
“哦……我明白了,这是一种专门的火攻船型,听起来构造颇为精巧而又实用。”毛利秀元倒抽一口凉气,环顾四周,见所有将领都面色沉肃,便道:“唐人自古善于火攻,今虽为明国亦不改其风。
如今我水军战船虽然大多身覆铁甲,可这铁甲显然也不会覆盖船舷两侧,如此说来明军这子母火船也就依然能够顺利钉住我军战船然后引燃……如此,水军方面可有破解之法?”
藤堂高虎道:“要说破解之法,先要确定敌军战法。方才我所言不过是敌军船只的各自用法,尚未说明其配合。
水军方面研判,敌军在战时或许会让子母火船在前,亦或说是船队外围,而其余依靠远程火力打击的各类船只在内围。
一旦开战,子母火船冲锋逼近,尽量争取钉住我军战船,然后乘员驶回本阵,同时本阵内围火器开火,无论是大筒轰击还是火箭射击,都能逼得我军一面需要扑灭大火,一面又要对他们予以反击。
考虑到我军还得尽量争取接舷跳帮以发挥优势,那么这同一时刻需要执行的任务就太多了,即便再如何训练有素,恐怕也难保不会手忙脚乱、应接不暇,如此则必然陷入被动挨打之困窘境地。”
此次日军分作左右两军,设了两位总大将,毛利秀元是其中之一,而一直不曾发声的另一位总大将宇喜多秀家此时终于开口,道:“藤堂,你既然分析得头头是道,想必对于如何应对也应该是胸有成竹了吧?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让大伙儿放心。”
然而藤堂高虎的表现却不像是“胸有成竹”,反而异常严肃。或许是之前他吃过几次轻敌的大亏,如今总算小心谨慎起来,闻言肃然道:“料敌机先非常人所能为,我岂敢大言不惭?针对明军水师可能的这套战法,水军方面的确做出了一些研判,不过究竟效用如何,还需实战检验。
总的来说,我水军对明军这套战法并无明显有效的克制之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既然需要在外围广布子母火船,那么我们就用轻快而载人甚多的小早船来应对。
这样做的目的是以小早船快速接近子母火船,以最快的速度接舷跳帮、抢夺敌船,或者至少确保杀死敌船上的敌军,使其无法顺利靠近我水军大船。
在解决了子母火船威胁之后,如果我军俘获了一些子母火船,则调头反身去接近敌军大福船等大船,如果俘获不多,则先放弃不管,以主力巨舰和铁甲安宅船为核心直接冲击敌军本阵!
冲击无所谓胜负,只要一旦能够打乱敌军本阵阵型,则我水军无论何船,都要尽快寻找最佳目标接舷跳帮!”
毛利秀元皱眉道:“若按这样的战法,我水军此前加装的大筒岂不是没有发挥余地了,那此前花许多银钱加装大筒意义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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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生物钟似乎又有出了点问题,晚上0点之前总赶不完,看看明天能不能调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