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州治下,巨野以西的一处官道。
本来一众人数大概在两千人上下,期间不乏有挂着喜庆红绫厢车的队伍前忽的一声尖锐的呼啸声掠过,旋即惊得一阵阵集示警声此起彼伏。一队队披甲将士迅速疾奔向前,拦在车仗前面,匆匆排开完全用于防御的阵势。
那些将士屏气凝神,面色凝重的望向对面骤然拦路杀出的敌军骑众。若不是己方也有哨探军马机警,大意的再往前行去,也难免要遭受敌方骤然伏击而被杀得个措手不及......
而伏击奇袭不成,只得迎面撞杀过来的那几波骑众纵马疾驰,打出五花八门的旗号,看那副阵仗,的确好似是从反军部众当中脱离的流寇贼兵。
当先催马驰来的骑将不断的大声呵斥着,随即擎弓在手,更不喊话,直接一箭激射出去。聚拢在他周围的十几个骑射手也纷纷绰弓在手,也都顺着那骑将射箭的方向,先后放弦朝着同一个目标施射过去。
飕飕飕飕飕呼啸的十几支利箭直扑向车仗前统兵抵御的那员小将,却是符存审见状不急不慌,立刻抡枪相迎,随即“铛!”、“铛!”、“铛!”、“铛!”、“铛!”的金铁交鸣劲响声频起,符存审把长枪舞动的水泼不进,尽数将袭至自己眼前的箭矢给格荡挑飞。
而且那些身穿杂七杂八铠甲,大多内着黑色衣衫,还装模作样蒙着面的敌军瞒混厮骗得了旁人,却蒙不过也已久经战阵的符存审。
寻常马贼流寇作战是通常各自为战,奔袭时一窝蜂也似的往前涌杀。而对面那拨忽然杀出的敌骑不及北地游牧诸族的弓马射术,而且刻意要隐瞒身份,就算贼众里面也不乏有天生善于带兵的将才,可是眼见对方行进冲锋时队列排布,也隐藏不了唐廷官军,乃至藩镇牙兵操习演练的路数......
心思缜密的符存审,先前也听从李天衢安排详细商榷过,当然也很清楚对面那一拨所谓的流寇贼骑到底是什么来路。
显然对方只是乔装扮作大股马匪贼骑,也没有再刻意要装相作样的冒充,趁着前方看似护卫迎亲车仗的义成军部众堪堪尚未展开,仍是马不停蹄的进行冲锋。
“欲盖弥彰的宵小!”
符存审喝骂了一句,随即又高声下令,位列于长枪、刀盾兵队列后方的弓手也纷纷摘弓搭箭,立刻上扬。再是一声喝令声响起,一排利箭射出,随即急坠而下,狂奔而来的敌骑阵列也不免有人中箭坠马,但是绝大多数骑兵仍然能保持催马高速冲驰的状态。
直到双方距离已不足百步之时,来势汹汹的贼骑更是急催坐骑,随即双脚死死踩住马蹬,亮出的兵刃也顿时闪耀出一片寒芒。
直到两拨兵马不免轰然撞击到一起,鲜血顿时激扬起来之时,贼众当中有员身材魁梧,口鼻却被黑布给蒙住的骑将猛烈挥舞着手中马槊,在还没撞杀入义成军排布开的阵势之前,他远远地就狂声咆哮道:“李天衢那竖汉何在?务必给我寻见将其格杀,还有这伙驴鸟也要除绝,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