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包括王处直在内,殿内诸人一时间都陷入进沉默当中。毕竟晋国有机会吞并赵国,以北平国君臣的立场,他们没有理由,更没有实力去干涉再反过来投靠魏朝,而让晋国有所忌惮?王处直思虑一番,不由得又摇了摇头,口中还喃喃说道:
“魏帝这些年来开疆拓土,亦是野心勃勃,孤若反复无常再去向他称臣,只怕是刚出了狼窝,却又要主动往虎穴里钻何况孤如果背晋投魏,这不是反而给了晋国兴师问罪的名义?就算一时得魏朝庇护,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明面上又不能开罪了晋王,可是长此以往,我北平国终究难保唉,这坐以待毙的滋味,也当真不好受啊”
然而正当王处直,乃至他麾下几员近臣一筹莫展之际,忽的却有一人出言道:
“父王,儿臣倒有一计,如若事成,则能一举扭转北平受制于晋的局面”
王处直闻言双眼一亮,他连忙循声望去,就见自己的儿子王郁站出身来。
当初能得以与河东李家缓和关系,王处直也深知是因为当初自己这个子嗣,曾阴差阳错的与侄儿王郜一并逃至太原,而晋国先主李克用见王郁生得一表人才,不但没有把义武军背晋投梁的火气发在他身上,反而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其为妻,这倒让王郁做了方今晋王李存勖的舅哥
可是王郁虽然是晋国外戚,自从他返回北平国之后,王处直却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力主应该脱离晋国的掌控,也不知他即便被李克用收为女婿,可是先前在太原是否也曾受过不少窝囊气之前北平国也根本没有实力与晋国划清界线,但今时不比往日,王处直眼见王郁出言谏策,也连忙问道:
“吾儿又有何良策,可让我北平国摆脱如今处处受制于人,又难以扭转逐步被魏、晋那等大国逐步吞并的困局!?”
“的确魏、晋两国,乃是方今天下数一数二的势力。偏偏我北平国夹在其中,朝不保夕,只怕或早或晚也要被魏、晋任意一方吞并,偏偏仅以我北平国军力,也无法与那等大朝抗衡可是如今趁势而起,扫荡诸方敌手而脱颖而出的当世雄主,也不只有魏帝、晋王两个”
连同王处直在内,在场众人听了一时不解,也都不知王郁指出的当世雄主还能是哪个。
吴国那等杨隆演乳臭未干的小儿排除在外,而其他什么蜀帝王建、楚王马殷、吴越王钱镠、闽王王审知即便那些君主或曾打下一片江山,或在当地甚有贤名,可是论国力哪个又能与魏帝李天衢、晋王李存勖相提并论?就算他们有那实力,这天南海北的,临近燕云北地的北平国,其它哪方政权又有能力出手干涉?
然而王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继而又道:
“父王,除了中土诸国,塞北契丹,不是还有个耶律阿保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