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重诲豪言壮语,却又提及与本朝陛下李存勖、自己的将主李嗣源同为义兄弟的李存孝。
而李存孝当年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顶级虎将因自视甚高,不满封赏而发动兵变自立,最终却落得个头颅与四肢被五辆马车硬生生撕裂开来的下场一个被处死的叛将,自然不会等同与先皇其他义子,后唐开国功臣,所以安重诲放话要就全歼高思继所部敌军时又捎带上他,也并没有什么忌讳。
可是李嗣源听安重诲把话说到最后,他眉头却紧紧一皱,脸上也流露出不悦之色。
李存孝那时叛离河东,而自己的义父,虽然求助当时还彼此合作的李天衢发兵围追堵截,再将那头猛虎制伏可义父处死李存孝之后郁郁寡欢,身子每况愈下,这些李嗣源自然也都看在眼里。
当初固然也曾认为自己那义兄犯下的罪责该杀,可如今再听有人对其评头论足,李嗣源心里也仍感到甚不是滋味,遂沉声对兀自滔滔不绝的安重诲喝道:
“李存孝背反义父、固然该杀,可他到底与我有义兄弟情分,而往日犯下大罪,也已受车裂刑伏诛,人既已死,你又也不必再言及他!”
安重诲兴冲冲一番言语,却被李嗣源呵斥得又把话噎了回去。他虽然也是因骁勇善战而得自家将主赏识,厮杀征战至今,彼此视为心腹、知己的莫逆交情可偏偏他言语轻率惯了,嘴上没个把门的,也很容易得罪同僚。
如果换个人敢当面怼他,安重诲也更是个要加倍奉还的主。可自家将主李嗣源当面叱喝,安重诲不便发作,也只得垂首称罪道:
“属下失言,望将主恕罪”
而安重诲又悻悻的转过头去,就见石敬瑭正襟危坐,一言不发,而李从珂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乜过来一眼之时他忽的心头火起,也不由暗声骂道:
你这厮,也只不过是将主所收的义子,到也敢看我的笑话?而将主亲生长子从审能武,次子从荣能文,也都已到了入仕的年纪。你个螟蛉之子,还以为日后能继承将主官身爵禄,反而要骑到老子的头上!?
李嗣源眼下却无暇顾及自己的心腹、义儿彼此已有隔阂,他又说道:
“从审、从璋于北面扎营观望,发现高思继撤军回援时,也将立刻率部攻其后阵。只消能困住敌军一段时候,南面周总管、北面存贤义兄也将挥军合围夹击,按说也足以歼灭横海镇主力牙军,只是我军仍旧不可大意也势必要于这一仗除了高思继这个南朝藩镇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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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报急的横海军轻骑,终于追上了已反攻杀入卢龙军治下疆土的高思继所部牙军。听闻南皮已被敌军攻破,治所清池城告急,以及高行珪也已战死的消息之后遭受丧子之痛的打击,高思祥当即悲呼一声,甚至直接从马鞍上跌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