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难军党项诸部兵马都稳住了阵脚,又有大批人马,被叱喝驱赶着,分成左、右两批从后阵朝着前面推进过去。这些部族军虽然也都惯于骑乘战马,可是比起定难军部众的衣甲扮相,也显得寒酸了太多
这支衣装扮相有别于党项族裔的北地杂胡军,身上大多裹着臭烘烘的皮袄,捂得身子都发馊了,而再瞧这些族民脏兮兮的模样,只怕许久未曾洗过澡。他们除了手绰兵器,骑乘战马,似乎便与叫花子也没什么分别
鞑靼一词,最早出现唐初由突厥文撰写的《阙特勤碑》中,也与后世明代对于蒙古一支部落的称呼语意截然不同,这般时节,就相当于对北地诸族的统称。
所以这支部族军,眼下也可以用鞑靼诸部来概括。当年李克用与他父亲流落漠南,便曾被鞑靼部族收容过。只不过这支部族军的构成十分复杂,零零散散的部落众多,其中有些或许是后来称霸草原的蒙古先人,或许也只不过是族裔名称从来没有记录在史书当中,便已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不起眼部落族系罢了
荒漠塞外,弱肉强食。而随着契丹不断的在塞外扩张势力,其余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生存空间被压缩,要么只得投从契丹,要么就只能迁居别处,去抢夺压榨其它更为弱小的部落。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随着鄜延军李存璋为了拓展兵源,招揽边地族裔补充边备,众多在草原上本来犹如小虾米的部落相继投来,也足以组建成一支颇具规模的部族军。
任由定难军党项人呼来喝去,部族军鞑靼诸部虽然气忿不已,却也不敢反抗。毕竟草原上白灾黑灾,水草丰茂的去处,也早就被其它族裔给占尽了重回塞外,自己的族人终究要落得个被冻死饿死的下场。
李存璋节度也许下过承诺,只要族中青壮肯为后唐卖命厮杀,那么在鄜延军也会许以自己的族人安身之所。何况中原江山富庶,做为偏师借助兵威,如果有机会还能大肆掳掠一番,恐怕便抵得上现在在草原大漠半生劳苦!
所以便是打头阵充当炮灰,只要能有搏命争个出身的机会,我们也认了!
鞑靼各部头领面色狰狞,也开始大呼小叫起来,部族军所有骑手狼呼鬼叫着,也都开始急催坐骑,摆出不管不顾撞阵冲来的架势,成群狂奔的战马,犹如激流怒涛,卷得尘烟扑天而去,便朝着对面的回鹘骑众掩杀了过去!
面对着如山呼海啸一般扑来的敌军骑众,双方军阵在催马高速冲驰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判断彼此相距是否弓箭射程范围以内直到回鹘骑军这边抢先一步,千百枝箭当腾空,形成一片凄厉的呼啸声,犹如乌云压顶,骤然坠落,便要在箭矢最有效的杀伤距离内重创敌军。
部族军鞑靼诸部,自幼也都能骑得劣马、射得角弓,而且草原上部落之间相互搏杀,最倚靠的,也是弓马骑射的本事。所以及时予以反击,也是准头极佳。
可是回鹘同样俗好骑射,箭射得既快且准。较之东拼西凑的部族军,他们还有一个巨大的优势便是当初设立牙帐王庭,大多能征善战的骑士受正规军训练,就算当初不敌魏朝几路牙军但也远比练兵时日尚还不足的部族军更清楚军纪的重要性。
所以鞑靼部族军劈头盖脸的一顿施射反击,即使贯入回鹘骑阵当中,也不免有些骑手中矢滚落坠马。
可是更为密集的羽箭,没入鞑靼胡虏轮哄哄的阵列当中,成片的血花激溅,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明显的清晰了很多只这一轮对射下来,明显也是回鹘骑军一方的杀伤效果更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