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长叹道:“虽然司马防大人有大量,没有刻意追究,但是司马家树大根深,众多的族人却是不依!本来我高家就有些理亏,为了平息事态,只得当众表示举族迁出河内,以顾全司马家的脸面!”
南鹰哭笑不得道:“竟然只为了这么点事!就害得大哥背井离乡,这清儿真是太能惹事了!不过大哥也确是好脾气,换了我只怕要针锋相对的干上了!”
高顺瞪眼道:“休得胡说!且不说司马直等几位朋友一味维护,便是那位司马防大人也是仁至义尽了!他也劝我不必迁走,却是我执意不肯,临行时还送了我很多粮食!”
南鹰点头道:“原本如此!司马家果然不凡,将来定会大有所为啊!”
说着,向高顺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高顺轻轻一震,显然是记起了南鹰过去向他说过的话,将来的天下,会是司马氏的江山!
司马直却欣然道:“多谢南兄!听说我那族兄即将从洛阳令擢为京兆尹,倒是先应了南兄的吉言!”
贾诩赞道:“果然是名门气象!京兆尹掌管治理京畿,位高权重,秩比二千石。恭喜司马兄,家中又出风云人物!”
高顺微笑道:“谨严,你久居议郎,这可是贤良方正之士才能担任的,依我瞧比起令兄也不遑多让啊!”
司马直谦虚道:“一个区区六百石的闲官罢了!如何比得上家兄?”
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热切:“不过,此次我已经向光禄勋大人递交了辞呈!”
几人一齐讶然道:“这是为何?”
司马直愕然道:“难道几位不知道吗?当今天子已经颁下诏书,即将对太平道用兵,我当然是投笔从戎了!”
高顺沉声道:“谨严,你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如此草率?”
司马直呼的一声的立了起来,不悦道:“高兄此言就不对了!我等世受天恩,无论是习文修武,为的便是有朝一rì可以报效国家,若能立下军功,更是光耀门楣之事!怎么能说是草率?”
高顺无奈道:“贤弟之言是不错!可你不通武艺如何能上战场?还要为此辞去官职!未免得不偿失!”
司马直慨然道:“我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但我jīng通理政之术,可以调度粮草,供应军需,定会为将士们确保温饱!这难道不比我当一个尸位素餐的议郎要强吗?”
南鹰听得心中也不禁有几分佩服,这司马直倒是人如其名,确是一个公正刚直的人。士家子弟看来也不都是“高弟良将怯如鸡”的无能之辈。
他鼓掌道:“大哥切勿再泼冷水,我是站在谨严兄一方的!为国尽忠诚,为民尽义务,大丈夫当如是也!”
高顺苦笑一声,再不开口。
司马直听得一双眼睛亮了起来,向南鹰深施一礼道:“谢谢南兄的勉励!虽然与南兄初见,却是相见恨晚!还有,南兄刚刚的话真是振聋发聩,不知是哪位贤者………”
高顺突然咳嗽一声道:“谨严,你虽然主意已定,但我却怕你心愿难成呢!我来问你,你若投身军旅可有接纳之人?即使是天子,也不可能将你一个文人强行安插在军中,如此必将令领军之将心生猜测!”
司马直突然露出一个诡笑:“高兄放心!我若没有把握,怎敢贸然辞职?当然会有大将聘请我做幕僚的!”
南鹰点头道:“原来谨严兄早有打算,却不知是哪位将军?”
司马直有些得意道:“众位可知,如今的洛阳城可说是将星云集呢!其中一位正是在下的老师,他便是赫赫有名的………..”
“先生!”一声急切呼唤打断了司马直。
几人一齐愕然转头瞧去。
何真大踏步的行入厅中,向几人微一点头,便将手中的书简恭敬的呈给南鹰。
南鹰苦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不懂这些稀奇古怪的文字!念吧!”
何真犹豫道:“这可是宫中刚刚送来的,是不是?”
他瞧了一眼司马直。
司马直骇然道:“什么?宫中直达的公文?”
南鹰瞪眼道:“没有外人!念!”
何真吓了一跳,连忙展开书简大声读道:“刚刚接报,太平道蛾贼已悍然谋逆,贼众皆头裹黄巾,于五月初一在七州二十八郡同时树起反帜,致令州郡失守、吏士逃亡………”
“砰”南鹰拍案而起,大喝道:“好个张角!你终于反了!”
高顺、贾诩相视一眼,目光闪亮的缓缓起身。
南鹰突然转过头去,向仍被这个消息震得呆若木鸡的司马直轻笑道:“谨严兄!说不定,你我会有并肩而战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