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立即有人驳诉道:“上古之时。尧帝尚且不传子而传贤,不以天子之位为私有。可见帝王之立,以贤为先…….天子当日多次称赞协皇子年少贤良,此为有目共睹之事,当然是要由协皇子继立!”
“陛下曾言!”独大人再次木然开口:“继立之事,为千秋大计,朕一时思之不决,且容后议!”
“什么?”殿中再次吵成一团。
独大人微微欠身,退回殿后,对众臣的群情汹涌根本不予理睬。
大殿上。何苗、张让二人的目光远远一触,瞬间,两人便以外人难以觉察的眼神交换了心底想法,同时生起极不妥当的预感。
西园八部的校场上,足音雷动,一群群西园禁军正在紧急集合,所有人刀出鞘,箭上弦,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蹇硕卓立于将台之上。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他眼见着一个个严整雄壮的军阵渐渐列成,嘴边浮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笑容。
几名披挂整齐的将军行了过来,一起在将台下向着蹇硕行礼。
“典军校尉曹操!”
“助军左校尉赵融!”
“助军右校尉冯芳!”
“左校尉夏牟!”
“右校尉淳于琼!”
五人一起躬身:“见过上军校尉!”
“几位将军辛苦了!”蹇硕微笑道:“很好,诸位按期到来。本将在此谢过!”
“上军校尉!”曹操瞧了瞧身后密集的军阵,讶然道:“不知夤夜召唤末将等人,还下令全军动员,究竟所为何事?”
“孟德。实不相瞒!”蹇硕淡淡道:“今夜相邀众位来此,乃是奉了皇命,诛除国贼!”
“什么?诛除国贼?”曹操猛吃一惊道:“不知这国贼所指何人?如此天大之事。为何不见中军校尉袁本初的身影?”
“当然见不着!”蹇硕身后,一员长相威猛的将军大喝道:“因为我们今日所诛之贼,正是何进和袁绍!”
五校尉同时向那人望去,认得此人正是上军校尉部的军司马潘隐,亦是蹇硕的亲信,其身份地位甚至不在排名最末的校尉之下。
曹操这一惊更甚,他声音都颤了,骇然道:“上军校尉,你说大将军和中军校尉是国贼,可有真凭实据?还有,你说奉旨讨贼,敢问圣谕何在?”
“孟德,本将知你与袁绍一向过从甚密!”蹇硕炯炯目光直视曹操:“而本将也一直对你高看一眼,望你值此国难当头之际,切莫一时糊涂,误人误己!”
“上军校尉!”曹操听着蹇硕言中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反而镇定下来,他冷笑道:“虽然你是西园统帅,却非司隶校尉,朝中大员是你想动就能动的吗?还是那句话,请拿出讨贼圣谕当众宣读,否则…….”
“否则怎样?”军司马潘隐手按刀柄,“呛”的一声擎出一半刀身,暴喝道:“是否敢不遵上军校尉将令?”
“哼!”曹操转身便行,口中道:“恕末将不奉陪了…….典军校尉所部,全军归营!”
听着他最后大吼着向着部下发出的军令,所有将军人人变色。
一支雪亮的长剑稳稳顶在曹操胸前,令他面色大变。
“孟德,既然来了何必要走?”助军右校尉冯芳面上尽是亲切之色,却被自己手中长剑映得有些阴森可怖。
“你!”曹操正要勃然作色,突然背后亦是一硬,又一个声音冷笑道:“事已至此,你还真当自己能够来去自如吗?”
“赵融?”听得那人声音,曹操浑身剧震,他艰难道:“你……你竟然也投靠了他们?”
“哼!识时务者为俊杰!”助军左校尉赵融木然道,他瞧了瞧一边沉默不语的淳于琼和夏牟,缓缓道:“众位同僚均已作出了明智选择,孟德又何必执迷不悟……若非上军校尉瞧在你家曹老大人昔日亦是中朝大员的情面上,怎会赐你迷途知返的机会?”
“孟德!”蹇硕厉喝道:“当日你在洛阳北部尉任上出手打死本将亲叔,本将至今可有挟私报复之举?本将是真心爱你之才,望你悬崖勒马,不要与何进、袁绍一干乱党玉石俱焚才好!”
“哈哈哈!”曹操不由仰天长笑,语声之中尽是抑郁不平之气,他一一指过面前众人,咬牙切齿道:“一群小人……本将就算是横死当场,也绝不与你们同流合污!”
“放肆!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听得曹操如此绝决之言,不仅赵融、冯芳脸色一变,军司马潘隐更是长刀出鞘,大步行了过来。
曹操双手负后,一副夷然无惧之色,口中淡淡道:“天下间,有谁不怕死?然而,还有比死亡更令人恐惧之事……那就是失去了气节!”
近万将士见得变生肘腋,几名将军竟然眼看着便要自相火并,无不躁动起来。更有典军校尉所部的忠诚将士纷纷拔刀,意欲上前救人,立时引发其余各部的对峙。
场面一阵大乱,眼看着便要失控,酿成一场自相残杀的内乱。突然间,远远一个雄壮的声音大笑道:“孟德说得好!堂堂男儿,自当守节自重,岂可与阉党同流合污自毁清誉?”
蹇硕听得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变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