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弦一郎变强了,但荒川望提升得更多。
他与狼进行了一场死斗并取得了胜利,无论是武艺还是意志都得到了磨炼,在加上狼的战斗记忆,他已经将弦一郎整个人完全看穿了,无论是招式还是进攻的路数。
既然对手的招数悉数得知,那么荒川望所要做的无非就像刚才那样,见招拆招,然后抓住对手的破绽,将其忍杀!
弦一郎捂着喉咙踉踉跄跄地后退,最终驻剑单膝跪下。
“结果到最后……我还是无能为力……”他咳出一口鲜血,发出嘶哑的声音,他的声带已经破损了。
“无论是向巴老师学习驭雷之术,还是跟鬼刑部学习战法……都无法改变苇名的结局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终究是个笑话,苍天不公啊,无论有多么艰苦,我都不在乎,可为什么偏偏要在我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让苇名遭受灭顶之灾!?”弦一郎不甘地嘶吼着,暴雨打在他的脸上,同时也砸碎了他的心。
荒川望沉默着,弦一郎所说的话的确是事实,以他的勤奋程度,若是再给他十年时间,或许他真的能够继承一心“剑圣”的称号,苇名国说不定会留存下去,甚至有几率会在当代的历史教科书之中。
只是那时的一心已经垂垂老矣,护不了苇名十年时间,因为内府最为忌惮的人不是苇名,而是剑圣一心。
内府的孤影众也不会等十年时间,自只狼时间线开始,始龙泉参拜之年,义父枭勾结山贼,私通内府,导致苇名外围的平田家陷落,相当于攻破了苇名的一道防御,从那个时候进攻苇名的计划就已经开始执行了。
“但我要延续苇名的命脉,绝不容许你践踏这一切!”弦一郎缓缓站起,“我还有恩情未报,我要重塑苇名!”
“你不会有机会的。”
荒川望瞬间冲刺过去,想在弦一郎试图“自刎”召唤一心之前将其击杀掉!
拜泪突破雨幕,猛地刺出,宛如鲸鱼突破海面。
“什么!?”荒川望睁大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他不敢置信,因为他没有刺中弦一郎,而仅仅是刺中了弦一郎的左耳。
不可能……荒川望十分清楚,拜泪的力量正让弦一郎的生命快速流逝,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躲避的力气了!
“怎么了?”弦一郎缓缓举起不死斩,“可不是我偏头躲过了你的一击,而是你……刺歪了。”
荒川望心神剧震,毫无疑问,他此刻非常想杀了弦一郎,想到不得了,一想到有那么多驱魔人惨死于妖魔之手,一想到秋雪可能出事,他就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始作俑者碎尸万段。
但某种欲望,某种大脑深处如同藤蔓般延伸出来的欲望阻止了他,束缚了他的四肢。
他无法下手……杀死弦一郎。
“你……可不是被我下了咒,咳咳……”弦一郎吐出大片大片的黑色血液,“是你自己……不想杀我啊!!”
“怎么……咳咳……还不清楚吗?”弦一郎将开门横在自己的颈部,没说一句话都有大片的血液从口中和颈部流出,“在刚才你与我的决斗之中,如同你能拿一面镜子,好好照一下自己的脸,就好了啊……”
“呼……一心大人,是我无能,辜负了您的教导,我不应该再次打搅您的场面,但如能重现苇名,在这个衣食无忧的时代,能让所有百姓都得到幸福……这是我最后的愿望……拜托了……”
荒川望拔出楔丸,用明亮的刀身映亮了自己的脸颊……他愣住了,因为刀里的自己,竟然在笑!
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糖果并将其含在嘴里一样的看上去天真无比的笑容,只不过天真过头了,反倒有些恐怖。
孩子要的是糖果,他要的是杀戮。
荒川望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杀死弦一郎了,因为他想要跟一心战斗,想要与更强的敌人战斗,想要更多地感受鲜血在脸上留下的温热感……那感觉就像是置身于温泉一样舒爽。
没有犹豫,荒川望咬破了舌尖,迫使自己的头脑清明起来,立刻用不死斩斩向弦一郎仅存的右手。比起弦一郎的命,阻止他召唤一心才是当务之急!
但已经晚了,黑色的不死斩划过脖子,弦一郎就那样站着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