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舞马看着画卷第一格,那道虚影变得更加清晰。
这回看清楚了——
虚影压根就不是熊猿,而是一头似人似熊的熊怪。
它身披一方袈裟,手里拿着一柄黑色长枪。
脸上的神情透着一股凄凉和怨气。
熊怪脚底下还踩着什么东西——也很模糊,像是油灯照映下朦胧投上去的。
虚影何时变清晰的。
意味着什么。
有怎样的作用。
这些问题一定关系着自己的生死存亡。
……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舞马对着熊怪图作了很多尝试,将大量的灰雾注入熊怪图。
之后,他看清了真正捆缚自己的东西——一条锁链,细如发丝,光泽透明。
紧接着,他发现,把灰雾凝聚成锯子的模样,是可以切割锁链的。
只要锁链断掉,他就有信心,这里谁也拦不住自己。
舞马耗费了大量精力切锯锁链,灰雾也因此受到了极大的损耗。
眼看就要锯断的时候,田德平走进了密室。
于是,舞马只得暂时放弃……而灰雾所剩无几了。
田德平进来之后,先是对着另一个祭台自言自语一番。声音很低,舞马完全听不清楚。他说了一会儿,竟然流眼泪了。
舞马有注意到,田德平的眼神,有些痴狂,又带着浓郁的哀伤。这样的感觉,他在熊怪的眼神里感受过。
这让他一下子明白过来——
【田德平和熊怪图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这种关联,也将决定舞马最终能否死中求活。
田德平擦干眼泪,转而来找舞马。
他说:“是牲口,就要有被宰杀,被开肠破肚,被抽筋剥皮,被人吃进肚子里的觉悟。是祭品,就要有被端上祭台,献给古神,永世不入轮回的觉悟。”
田德平望着舞马的身体,渴望的眼神像饿狼,从他近乎等边三角形的眼睛里扑了出来,
“你应该有这种觉悟。”
他像个疯子一样,说了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话,提到了他是怎么发现舞马的,提到了舞马身体里的宝藏。
舞马意识到,田德平很可能看中了自己的身体。他能够感受到田德平内心难以抑制的渴望。至于渴望什么,暂时无法得知。
或许,在即将到来的献祭上,会发生完全无法预料的事情。
为了给献祭做准备,田德平给舞马喂了一种膏药,膏药滋润了灰雾,让它得以迅速恢复;滋润了舞马的精神,让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在临走的时候,田德平又试着往舞马嘴里滴入一滴粘稠的血液。
舞马忽然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血液掉下,他就将万劫不复。
为此,舞马做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将灰雾疯狂地注入熊怪的眼睛。熊怪的眼睛就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于是,田德平也揉了揉眼睛。他似乎觉得这是不大吉利的事情,便暂时放弃了这件事。
【这再次证明,田德平和熊怪图是有紧密关联的】。
田德平离开之后,舞马借着灰雾被滋养的势头,切断了锁链。
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身体很虚弱——晃晃手指可以,挪动身子就太困难了。这样的状态无法从密室逃走。
舞马从失望中重新振作起来。紧随其后,他发现身下的祭台变得亲切了。这种亲近起始于锁链断掉的时刻。好像他和祭台之间接起了一根看不见的血管。便猜测可能是因为之前的献祭,让他和祭台彼此血脉相通,精神契连,而透明锁链隔绝了这样的联系。
“那么,生路就在祭台上了。”
之后,舞马驭着灰蛇,对着两个祭台做了大量的实验。包括把灰蛇的尾巴,伸进祭台角落里的圆洞里反复摸索。
最终,舞马有了两个重大收获。
第一,熊怪脚下的物事更加清晰了——【它就是一个祭台,跟自己身下的这个一模一样】。
整个图案变得更加清楚,是灰白二色的。只唯独祭台是彩色的,栩栩如生,直如照片一般。
第二,图鉴第一排第二个空格上,又出现了一个【青油灯的图案】。
熊怪图和田德平有关联。那么,这个青油灯,又和谁关联着呢。
舞马决定继续对两个图案展开实验。
舞马有种预感,这次,他一定可以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