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年轻,人虽然冰雪聪明,但涉世毕竟还少,”
刘文静冷笑道:“还能有什么用意——我猜想唐家大郎八成与突厥人达成了什么协议,将我等骗入虎口,突厥人好将他放回去。”
宇文剑雪道:“那也不用留什么信中的暗语罢?”
“留下暗语才好洗白啊。”
说这话的却是舞马,“要不然,等他们回了晋阳城该如何交代呢——为了活命,出卖几个小小的觉徒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刘文静笑道:“留了暗语之后,便可以说:‘当初形势危急,刀在脖颈,迫不得已写下这封信,为的就是让阿耶明白,孩儿们已抱定必死之心’……”
宇文剑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心中仍是不肯相信,往写字的纸上瞄了一眼,又说道:
“这也无法解释,暗语的两种可能罢?”
“怎么无法解释,”
这回连青霞都明白过来了,“这位唐家大郎恐怕是担心真的有什么鸡贼郎君,把信中暗语看破了,得知出城救人是陷阱而不肯出城,这不——
‘奴等中计已被俘,悟之有身死,望阿耶莫要耽误起兵大事。’
压根没提中计的事情,还是要我们去营救他嘛。”
宇文剑雪渐渐理清了心绪,只觉得如果真是如此人性之恶难以想象,故而还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和突厥人做交易——唐家大郎如何有信心事成之后突厥人一定会放掉他们?”
舞马说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试了也许不成,不试一定不成。”
他说着,忽然伸了伸懒腰,抬头瞧向当空的明月,
“你们也别把唐家大郎想的太坏——刀子架在脖子,只能为自己争取最好的结果了。如果我是他,多半也会这样做的。”
几个人都没想到舞马会说出这样的话,齐齐愣神看着他。
舞马却道:“看我做什么——说不定我做的还要比他狠。”
许久,宇文剑雪道:“不,我相信你不会。”
舞马放下胳膊,打了个哈欠,“反正我自己不信。”
宇文剑雪站在他身前,正要说什么。
“你们两个别打哑谜了,”青霞一旁说道:“舞郎君,刘公方才说的这么多弯弯绕绕,你一早就想到了?”
“没有啊,”
舞马挠了挠头,“连暗语我都是只想出了一种,后面那些东西全是肇仁兄瞎捉摸的,跟我没关系啊。”
“我去,你个鸡贼货,”
刘文静一把拉着他的袖子,“现在想把自己摘出去可晚了——你早就知道大郎他们被抓,此地全是陷阱,干嘛还要跑出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