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张顺话音未落，巡按钱守廉不由上前一步道，“臣有话要说！”</p>

“哦？不知钱先生有何话要说？”说实话张顺心里对他也有几分不满。</p>

先前丁启睿、洪承畴等人将他夸的一朵花一般，结果这人上任几个月以来，不曾弹劾一人。</p>

难道我陕西的官个个都清廉如水，没有丝毫违法乱纪之事吗？</p>

“经臣这两个月走访，陕西有一十五县缺少主官，十有八九，佐贰官不齐。”</p>

“其余尸位素餐、贪赃枉法者不计其数。”</p>

“仅以韩城为例，原知县袁路杰以大斗收取赋税，小斗支出钱粮等一干手段，贪污钱粮合白银一千二百一十七两三分。”</p>

“那韩城本又产精煤，往年售卖西安府。只因战乱，河运受阻，如今商户俱不得售卖。”</p>

“那知县袁路杰为了巧取豪夺，犹不甘休，竟然依旧派人收受好处，征收榷银，以至于韩城大乱。”</p>

“哦？”张顺这才明白过来，感情这韩城“造反”，却是因为经济原因呐。</p>

“原来如此，那钱先生何不早说，说不得也免除了这场灾祸。”张顺语气有点不太好了，你搁这放马后炮呢？</p>

“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钱守廉好像没听出来张顺的意思一般，侃侃而谈道。</p>

“臣虽然不过是个巡按，也晓得什么是大局为重。”</p>

“如今义军人手不足，不得不留用旧官。若是求全责备，诸县失控，百姓枉死，那岂不是臣的罪过了？”</p>

张顺皱眉一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便笑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p>

“巡按代天巡狩，但管好赖，一概汇报于我，我自会和诸臣商议行事，不可自作主张！”</p>

“既然钱先生已经走访了许多县，回头草拟一份疏犊与我，大家讨论一下处理办法！”</p>

“臣命令谢恩！”钱守廉闻言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退了回去。</p>

张顺还待提起先前甘肃土司造反和韩城作乱等事，突然才反应过来，这钱守廉话中有话。</p>

这时代的官吏真是烦人，就没会好好说人话！</p>

“对了，那鲁氏、东李、东祁这三家土司为何造反？”原来那钱守廉看似说了一通不相干的事儿，其实在暗示张顺凡事必有原因。</p>

为政和用兵作战截然不同，后者可以大刀阔斧，激昂澎湃，前者却只能如织女绣花，但用精巧。</p>

“这……其实是因为茶马之事！”洪承畴犹豫了一下，不由老老实实道。</p>

“番人土地坚刚，风日燥热。且夷人每日以牛羊肉作为口粮，不易消化，若无茶叶解腻，则大便不畅，番人便会活活憋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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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这是什么鬼神论？俗话说：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你这张嘴就让番人被屎憋死了？</p>

张顺闻言哭笑不得，他前世作为建筑人，不是没去过青海、新疆。</p>

当地的盐茶确实有解腻通便的功效，可也不至于没有就被憋死的地步吧？</p>

更不要说搁前世，这些以畜牧为生的地方，也未必家家都实现了吃肉自由，你家番人在这个时代顿顿牛羊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