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伯利安一开始是很不情愿的,要是说之前援助罐头街,换来火舞城首席法师顾问一位盟友的青睐与长久合作,这种事他会干。可现在首席法师顾问都溜之大吉了,未来合作前景黯淡,还要让人冒险去安置犯了瘟疫的病人?开什么玩笑啊?!
然而小泰罗的积极响应,以及他们一家人殷切的期盼,仿佛在等待家中男主人的最终决定,让海伯利安不得已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万幸,“奥兰索医师”不至于让人毫无防备地去做事,他给海伯利安一家人准备了“健康护符”,让小泰罗这样的孩子,都能避免感染瘟疫。
负责在金把手酒馆照料病人的,除了海伯利安,还有一位教会慈爱院出身的低等牧师,据说是自告奋勇要来到瘟疫最严重的城区,结果被几只食尸鬼追着跑,幸好沃夫半道出现救下了牧师,顺便带到了金把手酒馆。
至于小泰罗送来的药罐,里面的药剂能够逐步破除死灵瘟疫中的诅咒效力,尽量让病情严重的人吊住一口气,配合那位低等牧师引导神迹力量,可以让患者病情减轻许多。
而且这种药剂不需要炼金术师或者施法者制作,“奥兰索医师”临走前在罐头街放下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大炉子,只要往里面投入草药原料不断烧炼,就能自行产出药粉,用水冲调开就直接成为破除诅咒的神奇药剂。
唯一注意的是炉火需要小心掌控,玄微子交待了小泰罗的妈妈如何看顾炉火,那情形就像是守在灶台边上的厨娘。
“好了,你们回去吧,没什么事就别往这里跑。”海伯利安提起药罐,让小泰罗离开。
小泰罗和妹妹手牵着手回到罐头街,刚钻过路障,就瞧见远处一阵混乱,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扯着母亲的头发,一脸淫荡地往小屋走去,周围众多贫民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止的。
“你干什么?放开我妈妈!”小泰罗见状惊怒交加,他再也不想做那个跟妹妹躲在角落里,任由妈妈被欺负的软弱男孩了,他看见这一幕,气急败坏地冲上前去。
刚刚来到罐头街的达基巴,发现那名红头巾女人守在一个古怪炉子旁,尽管这位曾经服侍过自己的酒馆女郎,容貌身材比起内城区保养到位的贵妇人远远不如,可达基巴还记得她的那温暖湿润、富有韧性的唇舌,欲火瞬间膨胀,毫不犹豫地就要办事。
达基巴听见小泰罗的叫骂声,回头看了一眼,还没别的动作,就觉得肋下微微刺痛。
小泰罗手里握着一柄匕首——那是海伯利安之前送给他作为防身用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可更没想到的是,达基巴外袍低下穿着一件编织细密的秘银锁子甲,普通钢铁材质的匕首,根本无法刺穿。
炽盛欲火伴随着野兽护食一样的攻击性,达基巴怒不可遏,手臂猛挥,留着厚茧的拳锋直接砸在小泰罗额头上,就听得一声闷响,小泰罗的身子直接飞出数尺之外、连滚几圈,鲜血洒落在地。
红头巾女人看见这一幕,心如锥刺,发疯一般撕打着达基巴,像是护崽的母兽,直接张口去咬达基巴没有甲片的手指。
“啊呀——!!”达基巴被狠狠咬了一口,手指鲜血直流,但仗着多年的锻炼和强健体质,不至于断残。
眼看红头巾女人跑向小泰罗,达基巴抬手发出一道“人类定身术”,让女人浑身麻痹僵硬、动弹不得,连张口说话都做不到,两眼流出泪水,望着昏厥在地的儿子。
达基巴一边取出治疗药剂喝了两口,一边抬手将红头巾女人夹在腋下,钻入了小屋之中。
……
还在金把手酒馆处理药剂的海伯利安,就见有一个矮小身影冲进屋中,居然是小泰罗的妹妹。
“你怎么来了?!”海伯利安吓了一跳。
就听见小泰罗的妹妹叫喊道:“妈妈、妈妈!哥哥、哥哥!”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然而海伯利安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只是留下一句“我回罐头街一趟!”,然后抱起小泰罗的妹妹,朝着罐头街狂奔而去。
海伯利安步伐飞快,一来到罐头街就看见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泰罗,他放下妹妹,就见一群贫民围在一间小屋外窃窃私语,他粗暴地推开众人,直接冲进屋中。
就见达基巴像是野狗一样,趴在女人身上疯狂耸动着。海伯利安目睹此景,拔剑咆哮,直接一剑劈去。
然而达基巴却好似料敌机先般,抱起神智恍惚的女人当成肉盾。海伯利安见状猛收攻势,只是瞬息之间,就被达基巴回转过来抬腿一脚,正中胸口。
堪比攻城锤的一脚,直接将海伯利安踹飞出小屋,吓得外面围观的贫民作鸟兽散。
海伯利安惊愕不已,艰难地爬起身来,鲜血从口鼻喷出,胸膛剧痛昭示着自己与对方的巨大差距。
“喂喂喂,这种能耐,还来救人?”达基巴光着下半身走了出来,一派云淡风轻,瞳孔涣散的红头巾女人还挂在他的腰间。
海伯利安杵着长剑、口鼻流血地站起身来,就见达基巴晃了晃手臂护腕,说道:“巨魔护腕,能够为我提供额外的力量……呵,恐怕你做了半辈子生意,都没见过这种高档货色吧?刚才那一脚,如果我再多加一道‘牛之力量’,估计能直接把你踹死吧?”
“去死!”海伯利安拼着命挥剑砍去,却被对方轻易躲过,空出的一条手臂抓准破绽捏住海伯利安肩膀,猛地向下一卸!
咔喇一声,海伯利安持剑手臂直接脱臼,无力地垂下,整个人跪倒在地。
“哎呀呀?就这样?”达基巴摇头不已,顺带还顶了顶腰,说道:“就凭你这个半只脚踏进中等层次的普通战士,没权没势、没装备没道具,你凭什么赢我?”
得意猖狂之辈放声大笑,正准备加大羞辱力度,却听见一道声音幽幽飘来:
“我就说怎么火候变小了,原来是有人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