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初九之约(1 / 2)

 外头震耳yu聋的叫嚣声充斥在酒楼的每一个角落,从窗格子望出去,店外一朵朵幽咽的明火在闪动。</p>

忽然那声音偃了下来。</p>

随后这一众明火聚集到了一起,似乎是在窃窃私语什么,这反倒是让里头陈守向一行人更是心惊肉跳。</p>

不会是真要烧楼吧?</p>

不过对于陈老头而言,麻烦的显然不只是外头这些“恐怖分子”。</p>

这已经关门大吉的酒楼大堂里,不仅不是生意冷清,反倒是“高朋满座”。他们一个个皂巾袍衫,举止从容,可不像外头那些穷凶极恶。</p>

此时都是安安分分的坐在长凳上斟酒自饮,时而与边上的来伴闲聊交谈。</p>

“老韩,你听说没,潘楼那汐琰也摘牌了。”</p>

他的同伴答道,“她不是元宵过后没多久就摘了么,说是谢客潜修音律,我想……应该是那曲虞美人的缘故。”</p>

“嘿嘿~~现在倒是好了。”那人筷上沾了几片肉进嘴,“潘帆二楼的头角都摘了牌,下边可就热闹了,你看高阳正店那几个。”他朝角落里那几个同样束髻斓衣的乐师努了努嘴,“…真是比我们还勤快,为了将那戚朵儿捧上去,可是每天都到这边来报道。”</p>

这俩闲谈的人,乃是遇仙楼里的长供乐师,也就是专门教习雏ji音艺的。</p>

自从上元文会上,撷芳楼以一曲《虞美人》新编技压群芳后,这下头几家酒楼就开始动作了。</p>

由于文会的消息都有在鳌山公示,所以撷芳楼也根本藏不住这消息来源。费了没几天,这些酒楼就摸到了这甜水巷的陈记风悦楼。虽然酒楼看上去颇显寒酸,但是他们可不敢小觑,一个个都是诚意十足的备上厚礼上去邀约。</p>

本来以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已极为优渥了,但没想到还是被那姓陈的老头拒绝了,而且是一口拒绝。倒是让他们颇感棘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竞争也越来越大,京师其余几家大酒楼都是派了专人来接触。</p>

尤其是遇仙楼和高阳正店两家,几乎是每天都往这边跑一趟。也不做啥事儿,叫上一盘肉、一壶酒,就在这边悠哉悠哉的坐上小半天。反正他们这些做乐师的平素也是清闲,现在酒楼出钱让他们去吃喝闲坐,那何乐而不为呢……</p>

虽然这几家酒楼也看出来陈记根本不想出让这个乐师。但是在没有接触到本尊前,他们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的。</p>

所以……</p>

眼下就是这么一副热闹算不上热闹,清闲算不上清闲的场面出现在风悦楼的大堂里。</p>

……</p>

几个店里的伙计上前给陈守向提建议,“掌柜的,要不你从后门出去,先找个地儿避避风头再说。”</p>

陈老头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酒楼里外都做不得好人,或许真该去外面避避风头了……再这样下去,酒楼会不会被烧他不知道,但他被逼疯是肯定的了。</p>

心里正嘀咕着呢,不想那帮坐着吃喝的酒楼代表们又开口了。</p>

“陈掌柜,我们现在就想跟那老乐师见见面,你就算是做个好人,与我们引见一番可好?”</p>

陈守向头皮发麻,思来想去的,本来还不想说,但眼下也只能采用苏进交代给自己的那套说辞了……</p>

“诸位,事到如今,老头儿也只能实话跟你们说了……”</p>

底下众人耳朵一竖,有料……随即停下了手头的筷子。</p>

“其实……”</p>

老头摇头叹息,“根本就没有那老乐师~~”</p>

这一句话出来、底下霎时惊起一片喧哗,“这陈掌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人群中有人发问,“怎么可能没有那老乐师呢,难不成那虞美人是凭空而成?”</p>

“陈掌柜可不要拿这由头搪塞我们~~”</p>

陈老头努力的酝酿些情绪在脸上,才继续说,“其实……这曲子的作者是我昔年的亲家,他姓苏,名中,本是十年前京师里的大富贾,名下多处酒楼产业,更是撷芳楼当时背后的两个东家之一……”</p>

当说到这里时,大堂这群乐师们不觉一阵冷气倒抽,撷芳楼背后的东家,这得要有多大的财力才能做到。</p>

至于撷芳楼的那两乐师倒是皱起眉头来,确实、他们也是有听过撷芳楼以前有两个东家,不过具体是不是这姓苏的员外就不清楚了。</p>

“……只是后来苏老爷因病过世,而苏家也因各种原因分崩离析,所以时至今ri,怕是记得的人不多了…”陈守向歇了会儿往事后又继续说,“这苏老爷虽然是商贾世家,但一向尊儒尚教,对于诗词文工方面也颇有心得,这首虞美人……便是苏老爷旧时戏作,如今被我那不肖儿拿出来才被大家所周知,说来我也是惭愧。”</p>

死了?</p>

遗作?</p>

底下不知道该是个什么表情。</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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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ri子,祁山书院算是难得的有些生气,这原本荒芜的西侧院地,如今已是焕然一新。修葺整齐的绿茵草坪上时常有孩子过去,有时候就连书院的老先生们也趁着课闲过去溜达一下,虽然嘴上说苏进整饬废地是不务正业,或者其它如何如何,但是等这大cāo场真的整出来后,也是忍不住过来蹭两脚。</p>

如今这草场已经差不多整平实了,下一步就是把草场外的一圈老围墙拆掉重建。</p>

在这项决策上,书院里的老头倒是难得的不投反对意见。毕竟这原本西面的围墙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已坍圮,也是到了要重修的时候了。</p>

……</p>

一晃眼的工夫,书院又是迎向了午后明媚的阳光。</p>

苏进拿着一叠纸笺刚出明德斋,就远远的听到有人喊他,一抬头,呵……是陈午和他那一干小兄弟跑了过来,手上还提着吃的。也不用多想来意,肯定是来吐·槽的。</p>

这两天风悦楼被人堵的水泄不通,到处是谩骂声、征讨声,都快赶上攻城略地的阵势了。因为按照这些人的逻辑思维……</p>

我有钱,我要买。</p>

你有货,你要卖。</p>

可偏偏要拿那二月初九说事,这不扯淡么~~</p>

完全是自己找骂。</p>

所以外面闹的就比较理直气壮,举着火把恐吓烧楼也是毫无负罪感。</p>

……</p>

这事儿已经有两天了,陈守向也让陈午过来问问,这时间能不能通融通融,毕竟哪天卖不是卖。不过显然某人这边完全通不过这建议,所以陈午这一行也是不费这口舌了,就揭过这一页,而后兴致勃勃的随着苏进一起到新球场里感受了一下氛围,前些ri子忙着宣传工作,可还没真个在这球场耍过呢~~</p>

“我说苏大哥,你这新蹴鞠场看着真不错,以后踢完蹴鞠后,身上再也不会是一堆泥沙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