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近于逼宫啊!
皇帝项燕然闻言面色一沉。
上千名儒生到皇宫外请愿,向公车府递交请愿书。这,在大楚皇朝的历史上,可是屈指可数的事件。
他不由看向孔寒友。
天下儒生看似松散,但是有主心骨。
那就是山东孔门,现任家主,当朝丞相孔寒友。
没有孔寒友这位儒派领袖的点头,金陵儒生们是断然不敢在宫门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皇帝项燕然冷冷道:“主相大人,这是何意?有什么事情,朝堂上不能商议,非要上千儒生请愿,上万言书?!”
孔寒友深吸一口气,将丞相帽摘下,俯首叩地。
“皇上!”
“小昏侯主持科举大考,臣深感赞同。”
“但臣不赞同以全科取士。臣以为,考核的标准应该是治国大道,而非雕虫小术。
当以明习经学,为国求贤。
统一以固定的若干本经典书籍,作为科举考核的材料。
若是什么都考,那定然是学了一堆无用的杂学。
匠人学打铁,农夫学种田,凡此种种...这非辅佐圣上治理天下的官员所需之学,不应当成为科举考题。
官员,只需懂得治国为人的大道理便可。其它小术,无需样样精通。
臣求圣上,给天下儒生一个公平的机会。”
孔寒友痛声道。
他也不想出此下策。
可是小昏侯下手太狠了,科举制度废黜儒家,逼得他这儒派领袖,完全无路可退。
整个朝廷,御史台的御史们都不是小昏侯的对手。
他现在再不抗争,等四轮大考都考完,就晚了。
这全科取士一旦在大楚皇朝形成固定的规矩,儒家恐怕自此衰落。
他这孔氏家主,当朝丞相也白当了,与其成为儒家学派衰落的罪人,还不如抗争一把,失败了便挂冠而去。
“哦~!”
皇帝项燕然眼眸底下隐隐动怒。
谢胡雍这才刚刚主动“请辞”。他一口答应下来,让谢胡雍退了主相之位,不再成为庚子新政的绊脚石。
孔寒友也要以辞官,来逼他独考儒科。
真以为,他不会答应?!
哼!
孔寒友是朝堂上少有的儒官,其余九卿高官几乎都是门阀勋贵派系,一门心思只想着门阀的利益。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手下缺人来推动庚子新政,就凭孔寒友今日这番“逼宫”的所为,现在就让孔寒友辞官归野。
他还需要孔寒友做丞相位置上,推动新政。
皇帝项燕然深吸一口气,忍了,道:“孔卿之意,朕知道了。众位卿家,是何意见,都说来听听吧!”
“臣等,赞同丞相所言。”
“科举大考,当以思想为重!诸多杂学一起考,断然不可取。”
御史台的儒派众御史们。
可是,其余门阀派系的朝臣们却是沉默。
这次县考,门阀勋贵士子们占了大便宜,他们自然是赞同考全科了。
儒家生死,关他们什么事。
不过,他们没必要冲锋陷阵,跟丞相对着干。
小昏侯都还没发力呢,他们急什么。
“皇上。
科举考全科,是小昏侯的主意。臣也有疑惑,也不知。他为何坚持如此。”
御史大夫王肃拱手道:“何不听听小昏侯的意见?让小昏侯和孔大人,还有这宫外的上千名儒生们,好好讲一讲这其中的大道理?以解我等心中之迷惑!”
“不错!”
“既然主相大人和小昏侯有分歧,那就好好说一说,大家都听听。谁有道理,我等支持谁!”
众朝臣们立刻纷纷附议。
“也罢!传朕旨意,命小昏侯来皇宫,和孔大人、金陵儒生们好好论一论科举,究竟是儒科取士,还是全科取士。”
皇帝项燕然道:“摆驾司马门,朕和众卿一起在宫门外听一听,两位的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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