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商想了想崔婆子是谁,那崔婆子好像是个私媒,经常走村串巷卖针线布头、胭脂水粉之类女子用的东西。
这个时代不管官媒还是私媒,都会做牙子的勾当,只看有没有良心。
崔婆子属没良心的,被她坑了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依旧有人找崔婆子,她给的价格高,简单一点就是找崔婆子卖女儿。
“知道了。”沈素商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沈南山有点摸不准他女儿说的知道了是几个意思:“这事儿你娘不知道,先别和你娘说。”
沈素商知道,她爹娘很疼她,尤其是她娘,只是家里这年景,实在是没别的办法,她名声不好,正儿八经的媒婆不愿给她说媒。
“恩。”她从墙角的瓦罐抓了一把碎粟米丢到锅里,就开始削芋头切芋头。
早上喝芋头粥,没几颗粮食籽,好在现在芋头多,把芋头煮的软烂,搅成糊糊放一点盐,最起码不用清汤寡水的,喝的肚子胀了都不管饱。
等粥煮好,天已经开亮,沈豆蔻和沈沐之去井上打水,弟弟妹妹倒是听话懂事,可惜在沈家孝字最大,谁也不敢忤逆崔氏和沈老爷子,不然就要撞死在他们家门前。
姜氏早起自己收拾好,敲着竹竿到东屋门口给老人请安,引得崔氏一阵不满,骂了几句催命鬼。
这是沈家每天的惯例,好像每个人都麻木的习惯了,沈素商却不习惯,今天她爹的话,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等着崔氏和沈老爷子收拾好了坐到饭桌上,崔老爷子坐首位,崔氏和沈南山一边一个,下位坐着沈沐之。
姜氏母女三人没资格上桌吃饭,往常只能在桌子一边等着,伺候他们吃完了才能吃,现在沈素商带着她娘和妹妹在灶房吃,不在一边伺候了。
不是大户人家的命,得了大户人家的病,沈素商表示不惯着。
其实来的第一天就闹了起来,结果被崔氏撵着打,沈南山和姜氏跪下来求崔氏,这事儿才算完。
从那以后沈素商就知道硬碰是不行了,一切要从长计议。
吃着饭,崔氏又骂了起来:“天天这样吃,不过日子了,家里就是有金山银山都不够这样吃的,这要是传出去了,谁还敢娶沈家的女儿……”
吃过早饭,沈素商收拾好灶房、喂鸡、喂猪,铲了鸡屎把院子清扫出来,这才背了箩筐和家人打了一个招呼出门打猪草了。
她这几天一直这样,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她今天出了大门,却没有去往常打猪草的地方,径直去崖口村。
今天经她爹提醒,她想到了一个能立马离开沈家的法子:嫁人。